纾言面色苍白的样子。徐纾言整个人都像是没了生机一般,喜怒哀乐都是勉强。
但是徐纾言只是摇头,他并不想离开宫里。因为这里可以第一时间得到乔昭的消息。顾昀之只得叹气。
他又猛烈咳嗽起来,拿着手帕捂嘴,暗红的血与雪白的帕子,十分显眼。
顾昀之不断喘息,他看着帕子上的鲜血,轻笑一声:“朕已经时日无多了,朕清楚。但是朕现在还不能死。”
顾昀之抬头看向身侧的徐纾言,他病得已经没了人形,实在瘦得可怖。哪怕是笑起来都没了以前的温润,像是骷髅架子成精。
但是他的眼睛又是那样的亮,带着不屈和倔强,像是在跟命运叫板。
“我现在还不能死,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完。”顾昀之看向徐纾言,他知道徐纾言懂他的意思。
徐纾言抿唇沉默,心中不断叹息。
边疆的急报一封一封的往宫里送,每一封带来的消息都是不同的。徐纾言还记得乔昭到塞北后,边疆发来的第一封急报。
上面说的是,西戎已经打到了与甘州相邻的燕然山那一带。
燕然山往东那一带是临州,是藩王顾昀承的封地。顾昀承作为顾云赫的四子,只比顾昀之大几岁,是真正拥有顾家血脉之人。两人并无太多的交集。
在信上,乔昭写到。正是因为顾昀承面对西戎的侵略,没有半分退缩,拼死抵抗,拖住西戎的步伐。才得以减缓其入侵的趋势,未曾向北齐腹地进攻。
在大军赶到之时,临州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际。顾昀承宁死不降,被斩杀在城门前。其妻魏氏,性情刚烈,为夫殉情。只留下一个年幼的儿子,不足七岁。
现在的情况是,乔昭他们驻守在临州,与西戎对抗。
再然后就是一触即发的战争。
“掌印,您喝口茶,休息一会儿吧。”徐霁将温热的茶水端到徐纾言面前。
很多时候徐纾言会觉得很无助,因为他实在太没有安全感了。在没有乔昭消息时间里,徐纾言就像是在真空的环境中,喘不上气。
他只能通过不断的处理公务,让自己不要太过于焦虑。
徐纾言头都没抬,更加没有去端这杯茶水。徐霁无奈,只能将茶杯放在一旁,以便徐纾言口渴时饮用。
这段时间,徐纾言都歇在了宫里。几乎没再回过掌印府,为了什么,徐霁徐淮都清楚明了。
天色其实才刚刚破晓,徐纾言却已经伏案好一会儿了。他又做了噩梦,从梦中惊醒后,便再无睡意,索性起来。
天色渐渐亮了起来,中京放了晴。虽然温度已经冷了下来,但是天气还算不错。外面天光大亮,徐霁便将屋内的灯笼吹灭。
徐纾言仍旧目不转睛的看着手里的折子,直到大门被推开时,徐纾言瞬间抬头望过去,眼中都是希冀。
徐淮也开心,他快步走过来,道:“掌印,临州那边来了急报,现在已经送去勤政殿了。”
每每塞北来了消息,徐纾言就会高兴一整天。徐纾言高兴,徐霁徐淮自然也跟着开心。
听到这句话,徐纾言连忙起身,往勤政殿而去,一刻也等不了。
他起身太急,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茶几。放在上面的茶杯瞬间被撞倒在地。
“咔嚓”一声脆响。
上好的白玉杯在地上四分五裂,碎片锋利,到处都是。茶水溅了一地,甚至溅到徐纾言的裤脚。
徐霁徐淮连忙上前,问道:“掌印可有伤到?”
徐纾言没回答,他怔怔的看着地上碎片,无法回神。听到清脆的响声,徐纾言的心似乎停掉一拍,随后又开始猛烈的跳动起来,难以控制。
清晨碎碗,这似乎并不是好的征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