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此最初,乔昭总是将徐纾言哄睡,就默默离开。
然后在有一次,乔昭以为徐纾言睡了。将灯笼里的蜡烛吹灭,准备出门去。黑暗中,徐纾言伸手,拽住乔昭的衣角。
他心中有些苦涩,或许是人生病了会格外的脆弱。徐纾言有点压不住的喉间的哽咽:
“乔昭,你要走了吗?”
乔昭摸了摸他的细腻的手,又转过身,低头亲吻徐纾言的眉眼,温和道:“还没睡着吗?那我等你睡着以后再走。”
“可是你走了,我就再也睡不着了,乔昭。”徐纾言抿了抿唇,话语中带着几分委屈。
乔昭顿住,没再说话。
自那以后,徐纾言就一直是依在乔昭怀里睡,无论乔昭回来得早或是晚。
今夜乔昭就回来得很晚,她回来的时候,徐纾言抵不住困意,睡着了。
乔昭沉默的将外套除去,她面色有些凝重,眉头紧锁。外衣都脱了,却愣愣站在原地。
徐纾言睡得迷迷糊糊,好像是乔昭回来了。但是过了良久,都没有感受到乔昭温暖的怀抱。徐纾言素手掀开床幔,看见乔昭出神的站在原地,穿着单薄的里衣,似乎有心事。
夜很黑,一盏昏暗的灯笼,肯定无法将室内照得明亮如白日。乔昭的身影也隐藏在半明半暗中,只能看见她清晰的轮廓。
“乔昭。”徐纾言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,又轻又柔和。
乔昭猛然回神,见徐纾言醒了,乔昭忙走过去。她躺在床上,将徐纾言揽在怀里,温和道:“怎么醒了,不多睡一会儿?”
徐纾言摇摇头,低声道:“没有你,就睡不好。”
他抬手,白皙的指尖轻抚乔昭蹙着的眉心,似乎要把她的烦恼抚平。
“乔昭,是遇见了什么棘手的事吗?”
乔昭怔然,不知道如何开口。她回想起今日大牢里,那个矮小的男人。
他一会儿声泪俱下,解释他根本没想贪钱,就想过普通日子,但是这里都是一丘之貉,他也没办法。一会儿又口齿不清,面容惊惧的说六年前中京要变天了,他如果不逃走就是一个死。
现在乔昭内心依然骇然,但是她没办法说出来。
实在是太耸人听闻。
乔昭将徐纾言抱得更紧,轻声道:“无事,睡吧。”
徐纾言也没有多问,在乔昭怀里寻了一个舒适的姿势,闭上了眼。
第94章 第94章
夜很深,乔昭双眸微阖,放缓呼吸,尽量装作熟睡的模样。
怀里,徐纾言睡得很熟,脸埋在她的颈窝里,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皮肤上,酥麻麻的。两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,密不可分。乔昭的手放在徐纾言腰间,虚虚的环抱着。
静谧又宁和。
但是乔昭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。
黑暗中,她微微睁眼,定定的看着顶部的床帐,耳边是徐纾言平和的呼吸声。她脑海中一直萦绕着那个矮小的男人口齿不清的几句话。
他脸上的表情恐怖极了。
他叫什么名字来着?
哦,陈裘真。
乔昭脑子里乱糟糟的,跟乱麻一样。但是又没办法纾解,连叹息都压的很低很低,几不可闻。
汀州的善后工作尽管繁琐,但也算不上困难。再加上乔昭本就有心,借这个职务接触目标,因此事情进展得还算顺利。
抓得很多小官员,两三个人关在一起,唯独陈裘真单独在一个牢房。在汀州大牢的最深处,周边的牢房里几乎没有什么人。
似乎是被人有意隔开的。
这几日陈裘真心里都是惴惴不安。沈山被抓那日,他心里就已经有了预感。他没想到事情进展得这么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