告退了。”
衔霜心中虽有些奇怪,但到底也没再多问些什么,只是看着福顺郑重地朝自己行了一礼,转身端着空盘退了出去。
福顺离开后,衔霜低头看着自己手心处的那枚令牌,仍觉得有些不大真切。
从重病忽愈,到哑疾治好,再到出宫令牌。
这一日里,接连发生的这一桩桩一件件,都让她觉得像是在做梦一般。
一个被囚于深宫,重病缠身的将死之人,一下子不仅病愈了,还轻轻松松地恢复了自由身。
就好像一块在心头上压了许久的重石,骤然被人移开了似的。
这样忽然地放松了下来,让她除了觉得终于得以喘了一口气之外,不禁还觉得有些恍惚。
就同她这数月以来,日日夜夜所期冀的那般,霍则衍终于肯放过自己了,他竟真的就这么放过自己了。
她也终于可以出宫,可以就此,逃离这座困了她无数个日夜的压抑皇城了。
衔霜想,她心中,应当还是欢喜要多一些的。
“姑娘。”耳畔忽而传来了珠儿的声音,拉回了她飘忽不定的思绪。
见衔霜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,珠儿迟疑了少顷,才出声道:“先前姑娘病重时,陛下不分昼夜地守在榻旁,而今姑娘病愈了,陛下却迟迟未曾现身,就连适才那样的事情,也只是让福顺公公来了一趟……”
她说着,又看了衔霜一眼,问她道:“姑娘难道,就真的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吗?”
衔霜自是也早就发觉了,自她这次醒来后,便再未见到过霍则衍。
但她却只是摇头道:“有什么可奇怪的呢。”
“他是陛下,是一国之君,素日里政务那样繁忙,顾不上这里,也实乃正常。”她一边缓缓说着,一边低着头,将手中捏着的那块令牌收进了怀里。
听着衔霜淡然的声音,珠儿欲言又止了良久,终究也未再说些什么。
又是一日午后,岁欢回了兰溪苑。
彼时衔霜正坐在案前,手抵在额间,正是昏昏欲睡之时,忽而听到一串熟悉的急促脚步声时,骤然间清醒了过来。
看着咚咚咚朝着自己跑了过来的岁欢,她心中先是一惊,随之而来的便是喜悦。
岁欢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,将小脑袋埋在了她胸前,眼泪很快就打湿了她的衣襟,带着哭腔含糊不清地道:“娘亲,我真的,真的好想好想你啊!”
见到了本以为自己此生无缘再见的女儿,衔霜的眼睛亦有些微微发酸,她一点一点拍抚着岁欢的背,轻声对她道:“娘亲也很想你。”
岁欢的小身板震了震,抬起了头,用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她,惊喜道:“珠儿姐姐说的果然没错,娘亲,你真的能说话啦!”
看着眼前精神气好了一大截的衔霜,她本还闪着泪光的眸中一下子泪意全无,咧着嘴笑了起来:“珠儿姐姐还跟我说,娘亲的病已经好了,真是太好啦!”
衔霜轻轻地摸了摸岁欢的小脑袋,慢慢地开口问她:“这些日子,你在姑母府上过得好不好?有没有乖乖听姑母的话?”
“娘亲放心,我在姑母家里可乖可听话啦!”岁欢拍着小胸脯保证道。
“姑母对我也可好可好了!不仅给我吃了好多好吃的点心,买了好多有意思的小玩意,还给我做了好多好多漂亮的新裙子——”
“娘亲你看,我身上穿着这件裙子,就是姑母前些时日给我做的!”
岁欢说着,也将身子站得笔直,想让衔霜看得更清楚些,她便又提着小小的裙摆,在衔霜面前转了一圈后。
“娘亲觉得,我穿这裙子好不好看?”她转过身,迫不及待地问衔霜道。
衔霜看着眼前的小女儿,也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