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求药的路上,也比只能无能为力地,眼睁睁看着她*一点点枯竭在自己怀里,要好上千万倍。

闻言,高逊却摇着头,出声提醒霍则衍道:“陛下,您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?您是皇帝,是堂堂的一国之君,是大晟的天子!”

“若仅仅只是为了试这一试,却在雾山有了个什么三长两短,届时大晟该当如何,苍生黎民,又该当如何?”他沉重地问道。

“朕记得,一直都记得。”

霍则衍同高逊说着,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向了案台上,整整齐齐堆垒理好的一册册奏折和卷宗。

“朕已立下了诏书,近日由淑惠长公主监国,暂为代理朝政之事。”他开口道,“朕也已经立下了秘密遗诏,若朕真的一去不复返,死在了雾山,便由淑惠长公主即位,接替朕的位置。”

“疏月自小知书达理,博通经籍,曾是前朝皇帝钦定的储妃人选,如今深谙世事,性子也愈发沉稳,亦有谋略在身。朕信她能肩负重任,胜任此位,不负黎民苍生。”

听着霍则衍的话语,见他已然立下了遗诏,也做好了一切的安排和打算,似是当真做好了决心,准备赴死一般,高逊不由得神情大变。

他一时竟也忘了所谓的礼数,只是激动出声道:“表兄,我看你是真的疯了。”

第59章 第59章

“表兄,听你身边的人说,你之前不止日日割腕取血给皇后作药引,还不远千里跑去了洛山求什么神医,你自己看看,你如今为了她,把自己都折腾成了什么样子?”

高逊说着,情绪也愈发有些激动。

“若单单只是这些倒也罢了,可你如今,竟是连好好的皇帝也不做了,就连命也不要了,偏偏要去那雾山采什么药。”

他叹了一声,仍是觉得眼前的这一切太过于荒谬,摇着头问霍则衍道:“表兄,你如今难道,当真是疯了吗?!”

霍则衍听着他激动不已的声音,却只是面色平静地静默了良久。

好半晌后,他才忽而出声道了句:“是,你说得对,朕的确是疯了,但朕早就疯了。”

“早在四年前的画舫上,亲眼看着她跳进江中的那一刻,我就已经疯了。”霍则衍的声音很轻,似是在低声自喃一般。

“四年前,我就已经失去过了她一次,如今真的接受不了,再失去她第二次了……”

但其实,他心里也清楚,他自四年前失去衔霜后,就再未得到过。

所谓“失而复得”四个字,与他而言,根本就是不存在的。

她的眼里,她的心中,都早就已经没有了他,而他亦再未拥有过她。

既是如此,又谈何,算得上是失去她第二次呢。

听着霍则衍提起四年前,高逊的神色也不自觉地凝了凝,思绪亦不由得有些随之飘远。

四年前的画舫上发生过些什么,除却霍则衍这个当事人外,恐怕也没有什么人,会比他更清楚。

他当年也曾亲眼看见过,出了那场不可说的意外后,他那位素来冷静自持的表兄,崩溃成了什么样子。

仿佛有什么东西,在那么一瞬间,尽数崩塌瓦解了一般,摇摇欲坠,一触即溃。

而他虽说是为局外人,但那时的事情,那时的霍则衍,他至今回想起来,仍旧觉得很是慨叹。

高逊正回忆着四年前的那些旧事,却被霍则衍似是自言自语般的声音,慢慢拉回了思绪。

“她若是真的就这么走了,我做这皇帝又有何用?要这天下又有何用,总归,都留不住她。”

霍则衍苦笑着,第一次在话语里,做了这个他过去从不愿去做,从不愿相信,也从不愿去面对的假设。

闻此,高逊也安静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