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茫茫 浮游飞絮 99880 字 1个月前

过倒也足够买一袋滚烫的栗子。

卖栗子的商贩见她站着不动,主动开口:“女郎又来买糖栗,还是像以前一样,两袋糖栗吗?”

桥妧枝忍不住问:“你认识我?”

“女郎样貌出众,又时常来我这里买糖栗,我自然记得。”

闻言桥妧枝笑笑,将碎银递给他,道:“今日只要一袋糖栗。”

商贩收下银子,一边为她装糖栗一边叹道:“今年没有雨水,哪怕栗子耐旱,收成还是少了不少,卖的便有些贵。”

话音刚落,不远处便传来一阵骚乱。

桥妧枝下意识看去,却见禁军从酒楼中压出几个身着麻衣的普通男子,驱赶着往衙门走去,而周季然却持刀立在一旁,面色冷峻,唇角满是讥讽。

察觉到她的目光,周季然侧身,对上她的视线,只看了一眼,便很快离开。

长街喧嚣,她看到周季然薄唇一张一合,对身后将士说了什么,随后转身上马,带着禁军走远了。

商贩将盛好的栗子递给她,“女郎,你的栗子。”

桥妧枝回神,接过油纸包裹的栗子,放在掌心暖手,低声问:“那些人犯了什么事?”

“还能有什么事。”

商贩一言难尽,只含糊说道:“冬至都过了,长安还没有下雪,那几个人一看就是吃多了酒,开始胡言乱语。女郎应当也看到了,这一年,禁军已经因为这件事抓了不少人了。”

桥妧枝明白了,那几个人应当是吃多了酒,说了些关于圣上不该说的话,就如同钦天监的周大人一样。

她转身,却不可避免地想起蜀州时候的圣上。

那时她年纪尚小,圣上也正是壮年,虽也做过一些昏庸事,却称得上爱民,称得上爱臣,无论是对百姓还是朝臣,总是带着几分宽容,远没有如今这般不近人情。

果然谁都会变,即便是高坐明堂的圣上。

她想得出神,不知不觉走到一处珠翠坊,脚步微顿。

回府时已经是傍晚,桥府正厅多了几个身穿朝服的老者,都是桥大人的同僚。

桥夫人见她回来,匆匆上前握住她的手,上下打量她一眼,压低声音问:“你的耳坠呢?”

下意识摸了摸光秃秃的耳垂,桥妧枝道:“应当是路上丢了,我没有注意。”

哪有人丢耳坠一下子丢一对儿的,桥夫人扫了她一眼,没有拆穿,只推着她往回走,叮嘱道:“膳厅里给你留了雪梨银耳羹,先去喝了。”

桥妧枝应承了一声,目光却忍不住落在正堂那几位大人身上。

桥夫人犹豫了一瞬,压低声音道:“十二皇子在洛阳行事时出了纰漏,今日早朝,周季然上奏弹劾,圣人震怒,将十二殿下痛斥一顿,隐隐有要冷落的意思。”

朝堂之上风起云涌,圣上一个态度就足够满朝文武揣测许久。自太子被东胡人刺杀后,圣上一直没有立储。

众多皇子中,大多资质平庸,唯有十二皇子称得上其中翘楚。再加上,从蜀州到长安,十二皇子是从战场上一点一点为自己立身的,很得民心,如今受了冷遇,众人难免担忧,怀疑起圣上中意的储君人选到底是谁。

“脉脉,阿娘知道你与十二殿下相熟,只是如今,圣上病重,还要小心为妙。”

桥妧枝缓缓收回目光,将怀中尚且温热的栗子递过去,道:“阿娘,我明白,你吃糖栗吗?”

她最终还是没有去喝雪梨银耳羹,从正堂出来,便飞快回了暖阁。

暖阁陈设与她走白日离开时一模一样,唯一不变的就是窗边那几株梅花比白日更大了些,隐隐似要开了。

沈寄时还是没有回来,她抿了抿唇,察觉自己应当又被他给骗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