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朝,是朕几世修来之福。爱卿快些入座欣赏宫宴乐舞,朕回寝殿有话和九千岁私语而谈。”
好在贺檩未察觉站于她旁侧的清逸公子为其子,不然恐是要在此宫宴上闹得天翻地覆。
暮染烟岚,帘波月流,鼎沸笙歌已远去,离了喧嚣舞乐之声,喜色黯淡,她顿感无边空荡。
碧霞笼夜,宫廊边明灯错落,寝殿红烛幽暗,映衬着旖旎月色,临窗处纱幕飘动,引来灼灼花香。
轻阖殿门,遣退下两侧宫女,沈夜雪随性地摘下凤冠,面上无悲无喜。
她坐于桌案旁饮下几口清酒,随后一瞥那默不作声之人。
“贺将军可回了,朕想独自待着。”她眸色若为迷离地饮着盏中的合卺酒,这酒本是要与那疯子一同作饮,可惜而今她只能独酌。
“为君饮清酒,君心不肯倾……”
低喃一言后她欲再饮上几盏,举杯正想一醉方休,皓腕被强横一握,盏中酒水洒落在地。
“咣当!”
清脆落盏声回荡于寂静寝殿。
沈夜雪倏然定神,才惊觉自己已被这小将军抵于墙角,力道之大令她动弹不得。
身旁围绕的男子怎都如他一般疯狂,她顿时恼羞成怒,大婚当夜受这等折辱,她如何也忍耐不下。
挣扎不过,她抬手欲掌上一掴,手腕却被按在了壁墙上。
“你敢以下犯上?”她顺势怒不可遏,凛冽启上樱唇,冷语着,“放开朕!区区一将军,敢对朕不恭?朕要赐你死罪!”
袖中暗器霎时飞旋而去,下一瞬被眼前人接得正着,她陡然一滞,费解贺寻安何时变得这般身手莫测……
“来人!来护驾……”
不论面具之后藏着何人,都绝非是贺寻安。
心下慌乱无度,沈夜雪毅然向窗外高喊,转瞬又被捂住了唇。
何来的大胆狂徒,敢胁镇国将军与当今圣上完婚,当下还无礼地将她推至壁墙一侧,硬生生让她受下此屈辱……
这每一桩妄为之举皆足以惹得她赐下死罪。
可气的是,身前公子竟还泰然自若成这样。
“阿雪。”
清冽嗓音忽而从薄唇轻启而出,温和柔缓。
所唤是她的名。
她顿然忘了挣脱,任凭他困于清怀内,明眸漾开微澜,直望未被面具遮掩的深邃清眸,冰冷眼瞳里竟满是她的影子。
她已太久未听如是亲近的称唤,再次听着时,掩埋的万千思念被牵扯了出,心口涌上隐隐痛意,平息了半晌才将汹涌之绪压下。
清颜上的面具被揭了下,许久不见的清冷玉容赫然而现。
她目不转视,眸底怒气渐渐化为虚无。
冷冽眉间洇染少许笑意,离声缓慢松了手,俯身似蛊惑道:“阿雪怎么不喊了……”
他低笑轻语,不分时刻地将她调侃,还是如旧日般放肆道:“再喊上几声,我就会被当作刺客押下,阿雪依旧高枕无虞。”
雪松寒梅般的清寒气息洒于耳畔,却引起阵阵灼热,引人心起妄念,止不住升起非分之想。
她静望近在咫尺的清癯公子,蓦地明了,男子这一身喜服是为她而着。
他们当真于众目之下,于大殿之上拜了堂。
而那婚书上的名姓是他所改,现下,他真真切切地唯属她……
他是天下人的九千岁,是陪伴君王的第一谋臣,也是她一人的夫君。
经历太多劫难,他们早就心择归处,只是互相深知难以陷入缥缈情思,便颇不在意。
久而久之,漂泊纷乱之绪就无处安歇。
第89章 今夜不得打扰,违令者,斩。
“你已是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