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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关于兄长的事情,森首领是绝对不会主动对他提起,如果他糊糊涂涂地一辈子都不知道真相,森首领也是乐见其成的。

那么,另一位当事人与谢野晶子来告知他全部真相,关于这点,精于谋算的森首领会预判不到吗?预判到了会没有能力想办法制止吗?答案当然是不。

但森首领还是默许了。

这无疑让他心情的复杂再度攀升,要不要报仇?报仇有意义吗?真正错误的究竟是谁?

这些问题困扰了他三年,而三年来让他内心复杂达到顶峰的,是不久前国会里的少壮派议员要求对前首相的军务失职重启调查,并为被这个国家“亏欠”的老兵们发声,而被簇拥在中心于国会上慷慨演讲的是——

【无论是十七年前大战中被牺牲的士兵,还是三年前恐怖袭击事件中被舍弃的军警,都不应该在高层的利益取舍中沦为时代巨轮里一粒无足轻重的尘埃。】

【无论是有名有姓的长官,还是连完整尸首都没能留下的士兵,都有权恢复他们应有的名誉。】

【凡真真切切践行自己的护国理想者,皆为这个国家的英雄。】

说出这些话的人,偏偏是太田於菟。

为了港口黑手党的利益而披上外皮去从政的森首领的儿子。

“我了解过关于你和你兄长的事情,你们立原家满门忠烈,我很敬佩。”

太田於菟俯身鞠躬,表达自己的敬意。

“什么意思,一句话就想了结这些事情吗,你明明知道我兄长的死和你父亲……”

一瞬间,立原道造有些愤怒的情绪涌上,不是愤怒于这人一副对这份恩怨置身事外的样子,而是愤怒于这人为何能如此冷静,冷静到不会被任何个人情感所牵绊。

“刚刚说了,现在不是私交场合,我是国会议员太田於菟,而非森於菟。”

“这话说的,好像你能够抛开港口黑手党成员这一身份带给你的影响、甚至抛开作为你父亲的儿子……”

“我能。”

掷地有声的话语,太田於菟的眼神沉稳冷静到摄人,如同华美而冰冷的紫色宝石一般:

“我会以绝对理智的大脑来对世人抱以强烈的热情,无论是我的友人、还是敌人。”

只除了我自己。

“立原君,你认为,十七年前常暗岛上的‘不死军团’计划,是错误的,对吗?”

原本因为太田於菟这过于“不似人”的眼神而有所怔然的立原道造,此刻也回过神来,眉头也不禁皱起:

“这难道还需要讨论吗,这种非人性的计划,而且最后也失败了……”

“你是觉得,‘不死军团’计划失败的原因,是因为这个计划忽视了人性吗?”

“这……”

“并不是的,失败的原因很直白,那就是‘不死军团’的成员们太脆皮了,一遍又一遍地直面残酷的死亡、反反复复无穷无尽,最终到达一个临界点时,因为承受不住而崩溃掉……太不耐用了。”

“……你说什么!”

这一刻,立原道造是真的被激怒了,在愤怒的趋势下拔出腰间佩着的军刀,挥刀就要朝着太田於菟砍去。

“我只是在描述那些下达战争命令的大人物眼中的实况罢了,在他们看来,士兵和武器一样,都是战争耗材。区别只在于,异能力者之类的士兵是像核弹一样的高级耗材,而普通士兵只是小小地雷而已。军人们中一定有不少都怀抱着保家卫国的热血和理想,但对那些大人物来说,他们看到的,也许只是一群填线宝宝。”

刀锋在将要触及眼前人时,终究是停下了。

立原道造明白,现实很残酷,但现实就是现实。

愤慨而又失落,更多的是无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