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步就在门外响起。
玉婵吓得一个哆嗦,赶忙掀了被子将他整个人埋进去。
人高马大的魏小公子被自家娘子团成一个球藏在被子底下,心里有些憋屈,奈何老头儿身份特殊,实在得罪不起,只好暂且忍气吞声。
邹茂年推门入内,两道锐利的目光在屋子里扫视一圈,狐疑地问:“方才没人进来过?”
玉婵心如擂鼓,面上却佯装恼怒道:“祖父您看得这么紧,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,更别说是个大活人了。”
邹茂年满意地点点头,一句“为你好”还未出口,又听她道:“我好歹也是大姑娘了,您往后进来能不能先敲敲门?”
邹茂年闻言倒也没有反驳:“我方才同隔壁王婶说了,她稍后便会搬过来替我照顾你几日。”
玉婵:……
老头子走后,魏襄探出头,一刻不耽误地抓过她的左腿去扯她的罗袜,小心翼翼拆开缠在她足踝上的白布条。
玉婵红着脸看向他:“做什么?”
魏襄如临大敌般地盯着她的足踝:“我瞧瞧伤口。”
她的脚生得白皙丰盈,脚趾圆润小巧,指甲泛着淡淡浅粉色泽,偏偏足踝又红又肿,看上去好不可怜……
玉婵被他看得两颊发热,又要担心祖父不知什么时候就带着人过来了,低垂着粉颈问:“看……看完了吗?”
魏襄眸色暗沉地盯着她不及自己巴掌大的足,喉结上下滚动,点头,重新替她裹好伤口,穿好袜,这才将人抱进怀中,用力吻她。
这一吻缠绵悱恻,向她倾诉着久别的担忧与相思之苦,玉婵感受到了,用同样的感情回应他。
两个人吻得难分难解,隔壁灶房里不时传来老爷子叮铃哐啷的声响,她吻得难免分心,手指紧攥他的衣襟,整个人止不住地轻轻颤抖。
魏襄惩罚似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,放开了怀里那担惊受怕的姑娘,眼神幽怨地轻轻捏着她泛红的耳尖问:“老爷子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成见?”
玉婵无奈耸耸肩:“他老人家独居多年,难免性子古怪,先前连我也不认。”
她问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,潭州的事如何了。
他避重就轻告诉她事情都办妥了,收到太子的传信就赶来了,问她是怎么出的宫,又是怎么找到嵊州来的。
玉婵将那日宫里发生的事全都说了。
魏襄有些后怕地重新将人拢进怀中,抱着她入睡。
玉婵被老爷子关在屋里养了几日伤,等到能够下地行走了,他才终于肯放她出门透透气。
经此一番折腾,老爷子也终于看清嵊州不是久留之地,勉强同意跟她离开。
好几次玉婵想从祖父口中打探出当年之事的蛛丝马迹,老爷子还是不肯透露给她。
与此同时,京中局势也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十二月初一,上京初雪。
章崇之一行人带着整理完成的账本和八百多户流民的联名检举信,以及从潭州收集的种种罪证返回京中。
明德帝勃然大怒,当即命锦衣卫指挥使韩休带着人将昌南巡抚,潭州知府,以及涉案的其余数十名大小官员押解回京候审。
紧接着又从这些人的家中抄出了金银数百万两之多,奇珍异宝不计其数,经由吏部清算后与那账册上的数目仍旧对不上,足足少了半数。
这半数金银到底最终落入何人腰包,林林总总均不约而同地指向了那账册中提到的某位神秘肖姓大人物。
皇帝命刑部、大理寺以及都察院三司会审。
不想那昌南巡抚贺君尧竟在受审的前一日在狱中畏罪自尽,一头碰死在了墙上。
其余众人并未与那位大人物有过直接的联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