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身背着光,瞧不清楚相貌,他却是一下就认出了他。
他瞳孔猛缩,竭尽全力地伸出双手想要去抓那人的袍角。
“水,快给我水!”
魏襄上前,在距离他几步之外的地方蹲下身,不紧不慢地接过狱卒递上来的水碗将水倒了下去,垂眸凝视着他,唇角挂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讥嘲。
“世子爷不是骨头硬得狠吗?怎么如今也有求人的时候?”
萧绰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吞咽着他倒下来的水,等到心中那种几乎要了人命一般的焦渴之感稍解,他忽然抓着栅栏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,望着魏襄狞笑出声。
“你的那个女人,我已经受用过了,尤其是她那双白腻腻的小手,可真叫人快活!”
他还想再说些什么,可他的咽喉被人紧紧扼住了,到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,变成了咯咯的怪响。
就在他以为自己终于能就此结束这一切痛苦时,扼在他喉咙上的那只手却突然松开了。
他整个身子痛苦不堪地狠狠砸在了地面上,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眼珠转动,眼神怨毒地瞪向那背着光的人影。
“你……你为何不杀了我?我强占了你的女人,你要还是个男人就杀了我,杀了我!”
魏襄没有杀他,尽管将他碎尸万段也难消他心头滔天怒火,遑论皇帝要活捉雍王父子的那道旨意,就这样杀了他真是太便宜他了。
他只是双手抱臂,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盯着地上那垂死挣扎的囚徒。
这时候萧绰忽然感觉到腹部一阵剧烈的抽痛,紧接着整个人痛得满地打起滚来。
“你……卑鄙!你究竟给我吃了什么?”
魏襄凤眸微挑,轻轻勾动唇角:“没什么,区区断肠散而已。每三日,我便会叫人给你服一次解药,死不了,不过就是叫世子爷多痛上几日罢了。”
魏襄回去前,玉婵正在接见前来替他看诊的薛大夫。
玉婵听说这位薛大夫是英王麾下的军医,对刀枪箭伤很是在行,自己的伤也是他治好的,便有心多向他请教请教关于治疗这类外伤的经验。
薛大夫对眼前这个看似柔弱,说起治病救人来头头是道的小丫头也很有好感。
两人从清晨谈到了日暮,从普通的刀箭上谈到战场上诸如瘴气、疟疾一类的疑难杂症,最后又提到了薛大夫最近才刚遇到了一起误食野果中毒的病例。
“当时那几个士兵送来时,上吐下泻,面色青紫,浑身抽搐不止,情况很是危急,用了催吐的方子还不见好。后来我想到了当年在京中从一位高人那里听来的方子。在原来的方子中加入了桉树叶,没想到竟真起了效用。”
玉婵闻言也是眼前一亮,立刻询问薛大夫能不能将那方子写下来。
薛大夫年轻时便曾受高人点拨,医术得到了精进,如今也不吝惜将好的方子传给后辈。
就在玉婵拿到那方子的那一刻,她却是一下子愣住了,因她发现薛大夫在写桉树叶的“桉”字时居然和父亲一样省去了安字上的一点,她为这样的巧合感到有些诧异,连忙问薛大夫这是什么原因。
第64章 春池初涨
薛大夫却是捻须笑道:“同样的话,我也问过那位传给我药方的那位高人,那高人说这是为了避去他故去的父亲的名讳。”
玉婵不由自主地再次睁大了眼,怎么这么巧,父亲写安字少写一点是为了避曾祖父邹世安的名讳,难道……
她连忙又问道:“先生可知那位高人姓甚名谁?”
薛大夫一脸茫然地摇摇头:“具体姓名不得而知,可我好似听过有人唤他周先生。”
周先生还是……邹先生?玉婵再也坐不住了,接连又问了关于那位“周先生”的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