抱露忽然想起什么,一拍脑袋:“瞧奴婢这记性!”
她从袖子中抽出一封信递给江辞宁:“谢大人说,等殿下愿意打开匣子的时候,便将这封信一并交给殿下。”
江辞宁笑了下,接过信来,展信读了一遍。
她一目十行,眼眸越来越亮。
待到最后,她随手拿起一件斗篷,一副要外出的模样:“风荷,谢先生现在出宫了没?”
风荷估算了下时间,“应该已经出宫门了。”
“是往哪个方向走的?”
“南宫门。”
江辞宁推开门就跑:“随我去南宫门!”
好在凌云宫离南宫门不算远,她一路小跑,登上南宫门的时候,遥遥看见不远处一队人马逶迤在雪地中。
她跑得太急,发髻都有些乱了,瓷白脸颊上更是浮着一层薄红,鼻尖也缀了一层晶莹的细汗。
她扶着宫墙,仔细辨认那队人马。
另一边,谢尘安打马过长街,肩上大氅笼了一层薄薄的白雪。
周边将士都察觉到他们行进的速度慢了些,但所有人都只是默默前行。
再走一段路,身后的皇城便被抛远了。
谢尘安忽而勒住缰绳,回眸望去。
他眸色一凝。
宫墙连绵,浩渺无边,江辞宁披着一件月白色的斗篷,立在宫墙之上。
朔风拂动她的斗篷,宽大的边角随风招展,她的青丝也在风中乱舞。
他们离得太远。
仿佛她是天宫之上的仙娥,而他身在凡尘。
下一刻,江辞宁忽然举起一只手来,朝着他用力挥舞。
将士们察觉到谢尘安的停顿,纷纷停下脚步,回头看去。
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宫墙之上的长宁公主。
雪色凝重,天地苍茫,连绵的宫墙如同山岳压顶,偏偏那道身影轻盈灵动,让周遭一切都鲜活起来。
有人悄悄看向谢尘安。
长宁公主与谢大人的传闻不是一日两日,这是他们第一次亲眼瞧见。
平日里向来清冷不近人的谢大人此时眉眼含着温柔,遥遥看着长宁公主的方向。
而长宁公主亦于万千人的注视中,认真地凝望着谢大人。
此时他们相隔甚远。
但爱意无从阻拦。
江辞宁忽然张开双手放在唇边,似乎在喊着什么。
朔风将一道细细的声音卷到众人面前。
“……平安!”
“平安!”
也不知是谁先回应的,将士们缓缓举起手来,高呼“平安!”
雪渐渐大起来了,似乎要将一切都湮灭。
唯有“平安”二字响彻天地,风雪亦不能撼动半分。
雪后清寒,一辆马车悄无声息从皇宫偏门离开。
马车上铺着柔软的毯子,江辞宁拥着斗篷,打起车帘一角,看着身后皇宫渐渐远去。
风荷万万没想到,谢大人会安排自家殿下出宫。
如今时局紧张,待在皇宫里本来是最安全的。
江辞宁看着风荷愁眉不展,忍不住笑道:“好风荷,只是出宫,又不是要去什么危险的地方。”
天天呆在皇宫里,抱露其实也腻得慌,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风荷愁眉苦脸的。
于是说:“谢大人对我们殿下多好呀,怕殿下在宫里憋闷,还特意给殿下找了点事打发时间。”
风荷只能将担心都尽数按下,勉强笑道:“谢大人信上不是说殿下在宫门落钥前一定要赶回来吗,这样也算安全。”
江辞宁眼角微弯:“嗯。”
她此刻当真是十分好奇,谢先生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