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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如大人所料。

“她若是执意要去兰妃身边,便让她去,但是绝不能让她离开青玄宫,否则提头来见。”

岑风跪到地上:“殿下绝对不能离开青玄宫,这是大人的死命令。”

江辞宁扶他起来:“我不会让你为难。”

江辞宁赶到兰妃身边的时候,她刚刚喝下一碗催产药,此时已经开始隐隐腹痛。

她半卧在榻上,有婆子不住往她嘴里喂补品,一边哄劝着:“娘娘一定得吃些,不然一会儿生产没力气。”

兰妃面色发白,几欲作呕,但还是一口一口地咽了下去。

江辞宁混在宫女中,端着一盆热水进了屋。

兰妃看见她的时候,眼眸一亮,江辞宁和她隐晦地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
兰妃的心稍稍安定了些。

兰妃在等待药效发作的时候,寿康宫已经乱作一团。

水盆打翻了一地,每个人都行色匆匆,如丧考妣。

有人胡乱抹着脸上的血,尖声道:“快去请太医过来!多请几个!”

有人颤抖着手,将千年老参熬的汤水往曹太后嘴里灌。

躺在榻上的女人已经不再年轻。

哪怕日日精心呵护,但她眼尾用力掩藏的细纹还是在这一刻爆发出来,千条万道,沟壑纵横。

她睁着一双灰蒙蒙的眼,汗水凝结在鬓角,叫这个昔日里雍容华贵的女人看上去有几分狼狈。

身下的血已经浸湿了被褥,由深及浅,一层层晕开。

她如同一朵开到荼靡的花,在鲜血的滋养中散发出死亡的味道。

产婆跪跌在榻前,哭号道:“娘娘,奴婢尽力了!孩子太大,实在是出不来啊!”

曹太后的眼珠子动了动,声音嘶哑:“画像……”

产婆愣愣看着她。

有宫女反应过来,连忙去取那副挂在墙上的先帝画像。

帝王不苟言笑,隐在冠冕之下的眼睛透着一丝威严。

曹太后脸上露出些笑意,缓缓抬起手来,想要触碰画像,又停住。

她手上全是血,会弄脏他的。

曹太后胸膛微微起伏,她垂下手,冷静地说:“叫谢尘安进来。”

有人开口:“娘娘,这……恐怕于礼不合。”

曹太后眸光凌厉看向她。

到底是久居高位之人,只这一眼,便让那姑姑气势矮了下去。

“是……奴婢这就去传唤。”

“快一些。”

曹太后觉得全身发冷,她无力地想要抓住被衾,双手却绵软无力。

烛火就要燃尽,曹太后撑着沉重的眼皮,侧脸看向屏风之后。

一道纤长而模糊的影子缓缓靠近屏风。

曹太后死死盯着那道屏风,终于,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。

那人着一身素缟白裳,冷得像是积年的雪,一双黑瞳无波无澜,莫名让人心惊。

曹太后看了他许久,终于开口:“曹含章呢?”

谢尘安缄默。

曹太后忽地笑了一下:“究竟是从哪一步开始的,一步错,步步错。”

谢尘安依然一言不发。

曹太后似乎陷入回忆之中:“从谢家帮我对付曹胥开始?”

她眼瞳微微放大:“不,是从一开始……”

萧珩登基之后,曹太后渐渐觉察出他与自己离了心。

后来曹胥一再脱离她的掌控,多次透露出想要取燕帝而代之的想法,曹太后察觉到了危险。

曹太后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权欲熏心之人。

先帝在时,她只想与他长相伴,先帝去了,她也恪守承诺,护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