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面如白玉的姑娘瑟缩在交椅之上,身上披了一张小毯,双手捧着一蛊冒着热气的汤。
雾气氤氲了她的眉眼,只露出一点泛着红的小巧鼻尖。
风荷最先发现他,忙行礼:“谢大人。”
交椅上的姑娘忽然抬眸,随即冲他弯眼一笑。
那一瞬,谢尘安只觉身后漫天风雨都被隔绝远去,眼底只剩下一室融融灯火,和眼前弯眉浅笑之人。
如墨眼瞳渐渐染上暖意,谢尘安唇角微微一扬,踏进屋中:“方才有事在身,一直拖到现在。”
江辞宁起身:“谢先生以自己的事为重,不必顾及我的。”
谢尘安只笑了下,“都办完了。”
“可用过东西了?”
江辞宁摇头:“不饿。”
谢尘安想也是,一路舟车劳顿,她一贯是没什么胃口的,但他还是交代人下去做几样清淡爽口的小菜。
几句寒暄完,两人竟有些相顾无言。
雨下得更大了,抱露将门窗掩上,外头的风雨瓢泼声被隔绝,倒是显得屋内愈发静谧。
江辞宁沉吟片刻,终于开口问:“燕帝……”
“我听说他被寻回的时候重伤昏迷,现在情况如何?”
谢尘安半敛的长睫轻抬,眸底没由来地浮现出一丝冷意。
他语气淡淡道:“如今依然还没醒。”
江辞宁心中重重一沉。
寻回来了又如何?如今大权旁落,这一昏迷,曹家恐怕就不会让他醒来了。
谢尘安没有错过她面上任何一个表情。
她的担忧,惧怕,甚至怜悯……如此复杂的情绪,叫他不知心中作何滋味。
鬼使神差,他开口道:“如今局势,已非一人能掌控,谢某劝殿下还是独善其身,静观其变。”
她手中那蛊驱寒汤已经渐渐冷却,江辞宁将汤蛊轻轻放下,忽然道:“谢先生,我要回皇宫。”
谢尘安的表情霎时变得一片冰寒。
“若谢某没有记错,当初殿下只说要回大燕,并未提要回皇宫之事。”
“而谢某,也只答应了你助你回大燕,再无其他。”
江辞宁颔首:“我知道。”
她起身行礼:“辞宁多谢先生助我回燕,之后诸事,辞宁不会劳烦谢先生了。”
谢尘安的脸色更冷了,一双如墨的眼也凝了重重冰色。
他几乎是从齿间吐出字句:“对殿下而言,燕帝就这么重要么?”
重要到不顾自己的安危,也要以身入瓮。
心底某个角落便像是被烈火焚烧,不过短短几次相处,为何她却对燕帝如此念念不忘?
江辞宁对上他的眼。
若是之前,江辞宁并不愿同旁人解释自己做事的缘由,
但……
那间质朴的住所,那句被人提在书页上的话却反反复复出现在眼前。
越是孤独至极的人,越是希望能够有人以诚相待。
她明白这一点。
于是江辞宁开口道:“谢先生,辞宁不想瞒你,我回皇宫……的确是有事要做。”
她想起帝王曳地的冕服,“不全是为了燕帝。”
要拿回玉令,也要完成对兰妃的承诺。
谢尘安听到她的回答,先是一怔,旋即心底涌起说不清的复杂。
这似乎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,但当他发现在江辞宁心中,燕帝也并非如此重要时,最隐秘的角落又生出几分失落。
真是疯了。
谢尘安沉默了许久,直至将杂乱的情绪一点点压制下去,才开口道:“皇宫现在很危险。”
“燕帝虽然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