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气都只会轻蹙眉头,像是个没脾气的泥人。

她不像幼安一般会撒娇,也不像怡儿知情识趣,虽貌美无双,却性情寡淡,实在是无趣。

太后将她接到宫里来的时候,对他说:“孙儿将来日理万机,总归需要一个温柔知心的解语花相伴,你看江家那小姑娘如何?”

他那时年幼,只知道江家女儿生得好看,于是点头:“孤想要她。”

太后便笑了,拉着他的手:“皇祖母啊,会为你培养一个合格的身后之人。”

于是他自小便明白,长宁是皇祖母为他挑选的人。

性子沉闷无趣了些也无妨,念在他们多年情分,将来她为他诞下一儿半女,他总不会刻薄了她。

可她做了什么?

先前请求父皇赐婚于商户之子,他只当她是一时糊涂,可后来,她竟然自请和亲!

她把他置于何地!

那一刻,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她死在燕帝手中,如此方能解他心头之恨。

可是现在,见她这般痛苦不堪,却又满怀欣喜,他心头怒火像是被一瓢冷水浇透。

她哭得这样厉害,是在忏悔,是在……后悔?

他的满腔怨恨在她的泪水中渐渐消散。

他凝望她许久,终是捧起她的脸,替她擦去泪水,皱着眉凶她:“你哭什么。”

江辞宁哭得更凶了。

顾行霖无奈,只能拉着她坐下,掏出绢帕递给她。

江辞宁哭了许久,直到最后嗓子都哑了,她又说不出话来,只发急促的抽泣。

顾行霖掏出一颗白色的小丸递给她。

江辞宁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看他。

顾行霖道:“吃了,吃了你就能说话了。”

江辞宁不疑有他,接过小丸一口咽下。

片刻之后,她哭着喊他:“行霖哥哥!”

顾行霖眸光微微变了下。

沉默片刻,他终于开口问:“就不奇怪孤为何会在这里?”

江辞宁许久没说话,甫一开口,声音都是哑的,但正是这一声掺着哑的“行霖哥哥”,却叫顾行霖心头一颤。

江辞宁又落下泪来:“行霖哥哥,你是来救我的吗?”

顾行霖神色一僵,顾左右而言他:“绑你的人,伤了你?”

否则他想不到为何她见到他,会哭得这般无助。

江辞宁摇头,伸手去扯他的衣带:“行霖哥哥,长宁是在做梦吗?”

她哽咽:“长宁一次又一次梦见我逃回大齐,却被人下令一箭射死,他们说……大齐不要我了,大齐以我为耻。”

她似乎没看见顾行霖僵硬的表情,泪如雨下:“长宁在大燕每一日都生不如死,行霖哥哥,长宁……很想你。”

顾行霖有些许动容,但旋即又想到什么,冷了脸:“可孤听闻,长宁得了燕帝的宠爱,日子很是逍遥自在。”

江辞宁不敢置信地摇头:“行霖哥哥,你信吗?”

她脸上浮现出厌恶之色:“他不过是要凌辱我,故而才留得我一条命。”

顾行霖盯着她。

少女哭得梨花带雨,别添三分娇弱。

他忽然想,燕帝欺负她的时候,她便也是这般哭,这般哑着声音唤他吗?

顾行霖的手指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,带着惩戒意味,轻轻收拢手掌:“长宁,既然如此,当初为何要自请和亲?”

因为哭过,江辞宁的眼睛笼在一层水汽朦胧中,像是起了雾的湖面。

她坦然看着他的眼,“行霖哥哥,因为我在报复你。”

顾行霖脸色变了。

江辞宁笑了下,一滴泪从眼角滚落。

“行霖哥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