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不能,谁放着家里的好日子不过,出去受苦啊,要我说啊——”
说话的是族里一个老妇人,卢大富都要管她叫一声姑奶,年岁大辈分也大,平日里足不出户,只有大事才出来拍板。她拉长了声音,浑浊的眼珠子朝阿雪看过来。
“要我说,就是被他阿姐拖累了,被退了婚的娘子说出去都让人笑话,族里也给你介绍婚事了,还看不上眼。这样的情况下旁人肯定要笑话石头的,小石头经受不住,所以才跑了。”
“没影的事。”卢大富护着孩子,不等阿雪说话他便率先反驳,“石头想当镖师,他去闯荡江湖了,和阿雪有什么关系?”
“怎么没关系?”老妇人手里有个拐杖,气的她使劲杵了两下,“大富,你如今怎么越发的糊涂了!他年岁小正是要面子的时候,肯定是在学堂里被同窗们笑话,实在呆不下,所以才狼狈离家!要我说,赶紧寻一门亲事,快点将女娃嫁出去,到时候石头自然也回来了。”
在他们心里,当然卢石头更加重要,认为小娘子嫁人便是泼出去的水,往后也和卢家无甚关系了。
这话刺耳,听的焦红杏更难受,本来就焦虑儿子的事情,现在更愤怒他们诋毁自己女儿。
一直柔弱的母亲,生平第一次站了起来顶撞长辈。
“石头离家出走不是阿雪的错,我们已经很难过了,请各位长辈莫要再雪上加霜。天色不早,我们就不留长辈们吃饭了,请便吧。”
这话就是下了逐客令,他们自然不满这样被小辈对待,当即让卢大富好好管教。卢大富瓮声瓮气:“确实天黑了,不留你们了。”
他们来一趟没捞着好处,走的时候七窍生烟,阿雪假装去送他们,其实就想欣赏铁青的脸。
“谢谢爹。”关好院门,阿雪过来和劈柴的卢大富说话,“晚上我来做饭吧。”
卢大富力气大干活快,他转头看了眼屋里,眼神示意阿雪进屋。
“去陪你娘,我给你们煮饺子。”
早上包的素馅饺子还剩下不少,现在天热了再不吃容易馊。
阿雪应声,脚步轻快的往屋里走,刚迈进来就听见低低的啜泣声。
“娘,别哭了,他们都走了。”
焦红杏拿衣袖擦眼泪,“娘没事。”
“石头也大了,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阿雪以为她是因为卢石头的事情,还温声劝慰了几句。
焦红杏却不说话,好半响才憋出一句:“阿雪,若有合适的小郎君,娘就给你相看,把婚事定下来,可以明年再成亲,成吗?”
还是被那些人戳到了心窝子。
焦红杏想了,确实该定下一门好亲事,证明他们阿雪不是没人要,更不会因为被退过婚而找不到好人家。
“原来是因为我的事。”阿雪笑容滞了滞。
焦红杏的状态很不好,她本就身体虚弱,这些日子更是消瘦了许多。卢大富也没好到哪里去,夜里一宿一宿的睡不着,头发大把的掉,整个人老了好几岁。
阿雪不忍见爹娘这样,因此思量过后,她点了点头。
旧事翻涌,每日去铺子都要顶着众人打量的视线,让阿雪想起刚被退婚的日子。
更让她忽然惊醒,她是要报复谢临安的,为何忘了初心。
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底有点乱,辗转反侧难以入睡。
还有和阿雪一样无法入睡的人。
三匹骏马驰骋,披星戴月的赶路。
前头武将出身的赵友玉丝毫不觉得疲惫,后头跟着的赵友成和谢康安是苦不堪言。
原本他们计划直接快马加鞭的回京,却不想走在半道上,收到京城侯传来的消息,直接调转马头往回赶。
谢康安在收到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