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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护人员拿来镇定剂,将冰凉的液体注入到祁泠的身体中,祁泠的身体与情绪在镇定剂的作用下,被迫陷入昏迷。

管家将人轻轻的揽抱起来,检查时才发现,祁泠的身上除了摔倒的擦伤和池瑜的血迹,还有一处地方,正不间断的流着血——

以至于祁泠的黑色西裤,已经全被濡湿,一道血流顺着他纤细的小腿,流过他细瘦皓白的脚踝,已经在他的身下积流了一小滩。

……

“滴……滴……”

仪器监控的声音有节奏、不间断的响着,躺在病床上的人面色苍白如纸,深深陷进床单里。

青色的血管在近乎透明的皮肤上凸起,戴在手腕上的翡翠珠串,不知道什么时候碎了一颗,裂纹纵横开来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床上的人,先是睫毛颤动了几下,而后,那双漆黑的眼瞳慢慢睁开。

是雪白的天花板,不再是布满血液的水泥地。

仿佛,那一切,都不过是他做的一场噩梦。

“池瑜……”

他轻轻唤着这个名字,等了好久,再也没能等到那一张明媚带笑的脸。

他开始痛恨,痛恨自己还活着,厌恶自己怎么还有脸活着。

监控仪响起警报,医护人员蜂拥而至。

林江川冲在最前面,祁泠没有丝毫求生欲望,自主放弃自己的生命,奈何旁人如何尽力,也是枉然。

最后在医护人员各类针剂的注射下,他站在最外围,对着祁泠喊,“祁泠,你不能自暴自弃。”

“你知道吗?你怀孕了。”

“在你的身体里,孕育着一个属于池瑜的孩子。”

“她已经走了,难道你也忍心让她的孩子,连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机会都没有吗?”

“它还那么小,才刚两个月,又那么坚强,流了那么多血,依旧不肯离开。”

许是他的话真的起了作用,又或许是刚注射进的针剂起了效果,总之,刺耳的机器达到阈值的警报声终于停止。

祁泠的手颤抖着、轻轻的放到了小腹的位置,小腹平坦,甚至因为过分的消瘦,深凹下去。

扎在手背血管上的输液针血液回流,手背肿起很大一块,有护士想要上前动针,被林江川拦住,他烟言语很轻,好像生怕惊扰了祁泠,“你感受到了吗?你和池瑜的孩子。”

祁泠抬起眼,眼中一片茫然,但他似乎真的听进去了林江川的话,他面容终于不再是毫无表情的颓态,染上了几分无措与焦急,“我前段时间喝酒、熬夜、还……摔倒了,情绪也不好……那它还好吗?”

林江川坐上床沿,缓声道,“它很好,它很努力很坚强,你做母亲的,要更努力更坚强。”

“这是池瑜的孩子,就算是为了池瑜,为了这个孩子,祁泠,你也要活下去。”

……

池瑜的葬礼举办的很隆重。

祁泠亲手操持,亲力亲为,甚至少见的邀请了媒体报道,婚讯的公布与丧偶的消息放在了同一天,让无数为高岭之花倾倒的人,在一天之内心情起起伏伏。

并在得知高岭之花丧偶后,更是蠢蠢欲动,翘首以盼。

祁泠又瘦了好多,裹在黑色丧服的身体单薄削瘦,弧度美好的侧脸,两颊凹进,腰肢纤细不盈一握,丝毫没有怀孕四月余的模样。

但他依旧美得不可直视,不可方物。

尤其是在他捧着一束洋桔梗花进场的时候,眼眸深深,步伐坚定,那一束花被他妥帖的放置在胸前。

如果不是看到了他走向的,是一处棺椁,来宾险些以为自己参加的是一场婚礼。

林江川暗自摇头,“这又是何苦,明明隐藏这场婚姻对祁泠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