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废寝忘食,点着科考仪礼单目中的五猖发难,“本官也主试过不少地方,科场祭礼向来隆重端庄,祭拜司文的主宰之外,还依据时俗有所增补,如何徽州府这般搪塞?汪大人莫不是要叫他府看本官的笑话?”

这般言之凿凿,好似学子前途、地方荣辱,都是靠烧香烧来的。

大处拿不出见地,惯会在细枝末节处吹毛求疵,这等上官,汪铭最是不屑。

但他面上分毫不显,反倒虚心求教。

“禀大人,这祭礼遵从周礼,历来如此,不知大人想要如何增补?”

陈修沉吟半晌,“本官听闻,五猖乃徽州地界香火最鼎盛的神祇。科考祭五猖,是徽州府历来的习俗,为显郑重,当列入此次祭礼。”

汪铭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儿,闻言忙劝,“民间请五猖,须提前数日筹备五福会、办开光礼,等闲怠慢不得,眼下科考只余两日,如何来得及?”

陈修也会高举大旗行己之便,“本官听闻坊间多有不满,称月前府县诸试状况百出,想来前任无能,不敬神鬼,这才引来诸多祸事,如此汪教授还要推诿?”

汪老大人顿时哑声。

他自个儿内心也在打鼓,可真夸不来海口,说保准这场不出意外。

只想摆烂的老大人只好学那道纪司神棍,张口忽悠。

“神鬼之事将就不得,府里人手有限,如此仓促怕有不周,还望大人体恤。”

奈何陈修字典里向来没有关爱下属的四个大字。

他慢悠悠道,“既然时间仓促,那教授便辛苦些;既然人手不足,那便一个人掰开了作几个人用。有志者事竟成,我想只要教授愿意做,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。这祭礼,姑且就照五月初游猖会的规格来办吧。”

游猖会?那不得闹上个三天三夜?

科考还有两天,这是逼老夫向天硬借出个一天出来?

呵!

汪铭眉头深锁,似有不忿。

陈修又道貌岸然扯出一通道理。

“汪教授也莫要怪本官多事。

当年太祖逐鹿天下,与周邝南北分江对峙,曾在徽州地界拉锯数年。

其间军士百姓多有死伤,无以慰藉。

太祖便令时人清点亡人名录,五人为伍,就地建“五尺小庙”,受民众祭祀。

听闻五猖庙便是起源于此。

徽州士子祭五猖,是遵从太祖圣令,是感念大宁创业艰辛,更是祈祷大宁国运昌盛。

此事关乎社稷,关乎黎民,乃重中之重。

百姓书生都懂的道理,教授不至于还要我多说吧?”

搬出太祖,搬出国运,汪铭不得不咬着牙,加了这个无妄的班。

然而,陈大人的磨人之处,远不止这一桩。

诸如科考的入场、分座、监场、收卷、评阅、分等等环节,他都一一指手画脚,悉数凭他好恶“推陈出新”,直叫汪铭心中默唱了数遍“莫生气”。

不要生气,不要生气,生气给魔鬼留余地……

感谢小顾夫子友情贡献祛火符咒一帖。

因这一番因缘际会,徽州府这次科考,惯例的舞弊、剃头之类流言,倒是偃旗息鼓。

反倒是声势浩大的祭礼越俎代庖,率先出了圈。

考前一日,暴雨如柱。

陈修不讲天时,强令里老、宗正集结乡民数百人,到城外庙里接神。

美其名曰:为科考祈福。

接神队伍,有开路先锋一人、开锣四人,火铳仪仗百三十人,鞭炮仪仗百四十人,锣鼓仪仗五十人,另有扛旙、器、神像等众人,另有华盖罗伞避雨之类,零零总总达六七百之众。

请神队伍一路呼号、鼓吹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