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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票价估计要按脑袋计。

太祖时期,一场戏通常要收割半个朝堂脑袋。

神宗不遑多让,已经不知道强征多少个十族脑袋。

看不起,实在看不起。

老大人们分分钟想开溜,可明孝卫的大刀叫他们不得不灰溜溜僵在观众席。

泰王却是全场最沉得住气的。

他静默良久,缓缓举杯抿了口沛公酒,嗓音嘶哑,“那你们猜猜,我一个闲散王爷,昧了如此之多的粮饷,能藏到何处?”

这话听似狡辩,却是在为顾准递梯子。

话一出口,顾悄就知道,今日他爹图谋之事,成了。

他坐在泰王身侧,见他清癯枯槁的脸白得厉害,默默掏出谢氏大力丸,递过去一颗。

并低声念出那句足以振奋人心的革命语录。

“咳,不在沉默中爆发,就在沉默中灭亡。”

泰王瞥了他一眼,眸中闪过迟疑,又极快收敛,接过药丸仰头吞下。

尔后,他选择——敛目装杯,继续沉默。

顾劳斯缓缓在脑中打出一个6。

不愧是太后麾下苟了三十年的王爷,真沉得住气啊。

至于粮去了哪里,泰王不配合,自然有人配合。

就见顾云斐上前一步,呈上几封密信和一张航海图。

小伙子虽然见过不少世面,但这正经官场权力倾轧还是头一遭经历,他极力克制着嗓音中的颤抖,“小人顾云斐,斗胆禀报。”

“顾总督原本令我秘密将这些交予顾大人。”顾云斐定了定神,“但苏御史既然问起,小人不敢隐瞒。”

“这事说来也巧,前些日子南直隶米价涨得厉害,徽州府有几个义商高价收购米粮回赠乡邻,因收购数目巨大、时间急迫,便有商人违例从福建海运二十几船粮食到新安江。”

提起这事,犹如沸水入油锅,刚刚还蔫头耷脑的围观群众们立即躁动起来。

实在是声势浩大,叫沿途一众缺米断粮的地方看红了眼。

顾云斐有些怯,直到苏训压下议论,他才继续道。

“可神宗有禁海令,商船不能远航,更不许海漕互通。爷爷驱逐商船后不放心,就彻查了一回沿途关卡,不料竟意外截获一起巨大的粮饷走私案。

原来近十年海船入漕、运粮出海已是司空见惯,这便是部分证据,另有大头,爷爷已亲自入京面呈圣上。”

苏训接过信件与海图,一目十行扫过,越看越心惊。

其中有泰王打点沿途卡口守官的只言片语,有他与运粮船队头领互通有无的往来。

字字句句无不交代了这粮从扬子江畔一个隐秘渡口登船,经吴淞关口出海后,竟是一路北上到了辽东上岸,最终落入鞑靼、女真手中。

而那张走私粮饷的海航图,竟比南直隶海防同知手中的军事图更加完备!

这也是顾冶十万火急才上任便无召还京的原因。

就是这么一支名不见经传的海运船队,打着闽粤各皇商字号做掩护,半年南下北上往来一趟,倒了整整十年,愣是蚕食鲸吞搬空整个南都。

苏大人此时方知,院试顾家小子指摘他通货征边论弊病,言辞间已然给他留足了脸面。

古来中原就严格限制与外族通关贸易,并非历任帝王胆魄不足,而是关贸一事如白蚁溃堤,稍有不慎叫蛮族钻了空子,盗用中原的盐铁粮油自肥,最终只会落得个养虎贻患的下场。

怪就怪他年轻自负,自以为考虑周全,极力倡导边境交易。

不战而溃蛮族的野心犹如一个笑话,不仅没给大宁带来安宁,反倒替这场偷家豢狼的通敌叛国行径,束起一道坚实的护盾。

苏训气到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