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姚……三公子呢?”
小丫头浅浅一笑,道:“公子在外头呢,姑娘既醒了,奴婢去喊公子来。”
片刻后,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清晰,一个鸦青色的身影匆匆跑了进来。
“云荷你醒了?背上的伤口还疼不疼?”姚文卿坐在榻边,温声询问她。
计云舒摇了摇头,瞥见后头小丫头手里捧的女子衣物,不禁问道:“那些是……”
姚文卿循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,向她解释:“那是我给你添置的衣物,这些日子你最好莫再回石竹巷,在我府里住上一段时日,这也是我祖父的意思。”
“你祖父?”计云舒明白他的意思,只是对他祖父有些好奇。
姚文卿点点头,唇边挂着清浅的笑。
“就是今日早朝在朝堂上带头弹劾宋奕的那位老臣,你可有印象?”
“原来是他。”计云舒喃喃了一句,经他这么一说,她倒是记起来了。
那是一位身材瘦削的老人,精气儿神很是不错,只是眼角眉梢中透着一股子精明算计的意味,像极了话本子里的奸臣。
可就是这么一位看起来不像好人的老者,却在她处境最为危险的时候,给她提供了一处避难所。
反倒是那宋奕,看着一副高岭之花,云中白鹤的模样,内里却是龌龊不堪。
可见人不可貌相。
姚文卿的目光落在计云舒尚未消肿的侧脸上,蹙了蹙眉:“银珠,再拿两个热鸡蛋来。”
计云舒看着那小丫头匆匆跑出去的背影,道:“不用了罢?现下脸也不疼了。”
“怎么不用?脸还是肿得老高。”姚文卿目露疼惜地看着她,语气甚是不忿。
计云舒拗不过他,任由他把两个鸡蛋在脸上来回热敷,微微有些刺痛。
她不由得想起了今早那位目无君主,嚣张打她的那个什么将军,又联想到废太子的旨意一下,那些把金銮殿吵成了菜市场的大臣。
如此种种,足以说明当今陛下确实是个宽厚的仁君,否则也不会镇不住这帮嚣张的臣子。
可自古以来,治国讲究恩威并济,如陛下这般仁厚的性子,镇不住那些魑魅魍魉,将来怕是要出大乱子。
***
广阳宫。
太医刘詹揭开最后一层里衣,触目惊心的鞭痕映入众人眼帘。
“殿下,您受苦了……”
高裕见那血淋淋的伤口,不由得心疼地抹了抹泪,又命宫人将冰鉴抬近了些。
可怜他们殿下,从小油皮都没破过一点儿,如今却要受这种罪,都是那个脏心烂肺的疯女子害的!
正值三伏天,脊背上的汗珠随着膏药一同渗进伤口,宋奕不由得绷紧了身体,拧紧了眉头。
然而皮肉之苦,怎比得上那诛心之痛?
宋奕利眸陡睁,幽深的眸底覆上了一层阴翳狰狞的暗影。
呵,不做王候妾是么?他偏要断了她的脊梁,折了她的风骨!
待刘詹包扎完伤口,他挥退旁人,唤来凌煜。
“天黑后,你带几人去石竹巷,把她捆进听雪院,严加看守。”
凌煜心下一咯噔,听雪院是殿下在宫外闲置的庭院,殿下这是准备强掳了?
虽有些讶异于殿下的执念,可到底不算什么难事,他略微颔首,领命出去了。
天色堪堪擦黑,凌煜便带着几人悄无声息地摸进了计云舒的小院,却在落地的一瞬间,清晰地看见几个持剑的黑衣人从屋顶翻走,他瞬间惊出一身冷汗。
他猛地踹开门,脑海中的惊骇景象并未出现,床榻上空空如也,室内也并无血迹。
凌煜狠狠松了口气,他无法想象,若那女子这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