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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杌收下信却不看,斜靠在窗边赏雪。

孟厌小步走到他身边,低声哀求,“你把恶魂还回去,我求你了。”

姜杌白她一眼,语气中透着一股愠怒和不屑,“酆都大帝都不着急,你急什么?”

“我快没命了……”

说罢,她坐在地上大哭。

自姜杌消失,她成了地府罪人。每日出门,那些往日面目和善的同僚,在背后不停讥讽她。骂她蠢骂她笨,骂她痴心妄想,骂她贪色被骗。

更有甚者,提起五年前,她死皮赖脸追求顾一歧一事。

一时间,她成了所有人耻笑的对象。

她开始害怕出门,害怕碰见熟人,害怕他们问她,“地府罪人,还敢出门?”

人间已是夜半,姜杌木着一张脸听完她的哭诉,“你饿吗?”

“饿!”

时隔三十年,再次做回凡人。孟厌有说不完的苦楚,这具身子,容易饿容易冷容易累。

今日奔波一日,又是爬山又是受冻,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唤。

姜杌开门出去,姜有梅趁机溜进来,“我叫姜有梅,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孟厌。”

“呀,原来是孟姐姐。”

“你的嘴真甜。”

“妖主也常夸我说话好听来着。”

姜杌端着一碗面进房,喊走姜有梅,“你出去。”

姜有梅头回被他如此对待,愕然地抱着他的腿撒娇。小脸通红,泪眼盈盈,“妖主,为何要我出去?”

“你去盯着无雪。”

“好好好。”

一碗连肉都没有的面,孟厌边吃边哭,“你拿了五十两,不能吃点好的吗?”

姜杌垂目看她一眼,双唇紧抿,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,“你见过哪个妖怪,需要吃肉。”

孟厌红着眼抬头,嘴里含着一根面条,含糊不清说道:“你从前在地府,不是时常去酒楼吗?”

姜杌没有回她,背身坐在窗前赏月。

面已吃完,孟厌端着碗走到他身后,“这儿可真奇怪,白日还在下雪,夜里又出现满月。”

“你废话怎么这么多。”

“一毛不拔的死骗子。”

今日注定出不去,可怎么睡,成了摆在孟厌面前的大难题。

这间院子有四间房,原本她想去最后一间房。

正抱着被褥走过去,一道白影闪过。她脚步一滞,转身头也不回冲进姜杌的房中。

关门、上床、踹开姜杌、裹上被子。

动作一气呵成。

等姜杌反应过来时,孟厌已安稳躺在他的床上。

他从地上爬起,一步步走过去,指着那张架子床道:“这,好像是我的床。”

轩窗半开,不时漏些冷风进来。孟厌裹紧锦衾,眼神狡黠,“一晚十文,从我被你拿走的五十两银子里面扣。”

“我不喜欢睡地上。”

“那你去最后一间房。”

“那里挨着无雪,冷。”

“那你去找姜有梅。”

“有梅话多,烦。”

“那你别睡了。”

一个妖怪,没事睡什么觉。

大好的月夜,就该吸收日月精华,好好修炼自身。

姜杌深吸一口气,抱走一床锦衾,径直睡到地上。窗外明月高悬,他背对着床上之人,轻声问道:“你怎么来的?”

孟厌一句未回,一个翻身便沉沉睡过去,她明日还有大事要做。

“啊啊啊,该死的月浮玉!”

姜杌再醒来时,孟厌已经离开。他甚至找不到一星半点,她曾出现过的痕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