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、崚嶒骨(二)(3 / 3)

眼昏花,看错了家父。”

三危居士是高陵县的名士,素有威望。

自祝融上任高陵县县令后,因其软硬不吃的性子,底下的捕役见捞不到油水,便整日闹事。三危居士得知此事后,拄着拐杖走到县衙,将捕役们一个个骂了个遍。

自此,捕役们再未闹事。

百姓的指责,底下人的风言风语,祝融忍气吞声,悉数咽进肚中。

不曾想,连唯一的知己,也觉他是贪赃之人。

祝融神思恍惚,趔趔趄趄走回家。连日来听到的所有痛骂与侮辱之语,如紧箍咒般,萦绕耳边。

那些话,由最初的一点刺痛,再缓缓散开。在无人察觉时,慢慢沁入到他的五脏六腑,直至鲜血淋漓,痛苦不堪。

哀恸、酸楚……

多年的为官之道彻底崩塌,他望向房中的麻绳与高处漏光的房梁。

妄图以死亡,结束此刻所有的绝望。

听完祝余所说,四人站在院中,徒留几声唏嘘。

孟厌:“我觉得不是他拿的。”

顾一岐:“为何?”

“你看他家,”孟厌双眼扫过之处,家徒四壁,房中连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,“他既未急用钱,难道临了临了,才想起来贪钱?”

祝融这样的清官,清廉了一辈子。

何必半只脚已踏入棺材,才想起以权谋私,偷摸瞒下这一百两。

他若是真想贪钱,一个县令,有的是法子让商户自愿给银子。

孟厌肯定道:“他有一百种贪钱的法子,没必要选其中最蠢最容易被发现的法子。”

既然钱不是祝融拿的,那定是有人偷拿之后又栽赃陷害于他。

崔子玉问祝余,“钱箱是否有其他人拿走过?”

祝余坚定地摇摇头,“没有!自二月十五收齐善银后,家父便将钱箱上锁,并加贴封条。直到二月十九开箱取钱,无一人经手。”

祝家能查之事少之又少,四人决定去县衙问问。

临走前,祝余再三向他们道谢,“多谢四位愿意听我所言。自出事后,家父与我解释了无数遍,都无人信我们父子。”

他的父亲时常教导他要清白做人,他不信他的父亲会是一个无耻小偷。

www.jiubiji.c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