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到书房,君辞没有下令,那些侍从也庆幸他没有下令,千人披甲浩浩荡荡满齐站宫外,无一人敢动手,只能目睹魔头抬腿跨进屋中。
鹤承渊一眼锁住君辞掌心的花包。
君辞以为他来夺城,为了减少伤亡,皇玺此时正摆放在茶案上,“师弟,你做的太绝。”
他自知外面的千军都不是鹤承渊的对手,那些侍从有儿有女有父母家室,他们只是拿俸禄听命办事,大昭枉死之人太过了,不该再伤及无辜。
君辞举手投足从容不迫,一国之君当为民臣先,他语气平静道:“倒是没与师弟比过一场。”
鹤承渊赢,他死。鹤承渊输……鹤承渊是不会输的。
鹤承渊:“我来取走属于我的东西。”
“师弟?”君辞闻言微怔,此话一出,他便知晓鹤承渊对整个大昭没有半点兴趣,他想要的……
……是一只花包。
君辞攥紧手中花包,沈知梨没有留给他任何留恋之物,花包是唯一寄托的思念。
可他也知,鹤承渊对做大昭的王没有兴趣,但他对杀人有兴趣,不介意因一只花包而掀起血雨腥风。
一只花包,是换来和平的一场交易。
君辞低笑一声,到头来什么都留不住。
“师弟,不留下叙旧喝杯茶吗?”
他默默松开花包,无奈与皇玺摆放在一处,瞬时,花包被一股魔气卷走,稳稳落入鹤承渊手中,而皇玺仍在原地。
君辞:“师弟,该收手了。”
鹤承渊扫他一眼,并不理会,仅丢下一句后转身离开,“花死国亡。”
永宁王府的月季,是大昭的国命。
君辞忍不住追问,“她在哪里。”
留给他的只剩走远的背影。
从她死后,君辞再没见过她,最后一面是那场大雪,她死在鹤承渊怀里。直到死去,她满心满眼只有鹤承渊,一眼也不曾施舍投向过他。
鹤承渊来京只带走了两物,一本永宁王府人丁册,一只曾经丢弃的花包。
君辞去看过那只插在废墟里的月季。
永宁王府后院的花烧了精光,唯剩那朵粉色月季。
月季被养的很好,转年春季已经在院子里爬藤生长。
永宁王府外围了许多百姓,一个两个不求回报述说养花之法,王府成了百姓自发自愿尽力所护之物。
他们目的单一,只是因为那句花死国亡。
而君辞比他们多了一个目的。原来,他还有一物可以寄托思念。
第162章 长风(13)
魔界已归鹤承渊所有,众人皆知,魔尊有个怪癖,喜欢杀人种花,每次接到屠宗命令,他们都要把人埋了,在尸山上种满粉色月季,一朵花代表一个人头。
于是,时间久了,大伙都不知,是因魔尊想种花而屠宗,还是因屠宗才种花。
以至于,如今见多了粉色月季,大伙便脊背发凉,不由寒颤。
听说南荒魔将当初因武力了得得到赏识,在主君斩旧领首时留了他一命,结果他以为自己得到重用,仅仅提了一嘴月季看乏了,不如种点其他花,这荼蘼是凋谢最晚……
话都没说完,头就落了地。
从那之后,再无人敢评一句月季的不是。
“将首,这魔界本就生灵涂炭,乌烟瘴气的,好好的一天到晚刨什么土啊。”小时是鹤承渊屠魔捡回来的小卒,十来岁的小娃做事利索嘴也利索,拿个铁锹跟在泠川身边,忍不住道,“这魔界布置的还不够华丽吗?”
琼楼玉宇,碧水穿林,百花齐放,堪比仙界,哪有个魔的样子。
大家伙长的张牙舞爪,非要化为人形搞大昭那套,打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