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跑追逐,披在肩膀的厚袍早在无意间掉到了地上,雪地印着一圈圈轻快的脚印。

耸立着的红长廊逐渐被积雪染得花白,雪缓缓而落,青瓦悬顶,高墙挂枝,盛景惊人。

沈知梨跑累了,乌发勾雪的少年大步向她走来,还未落入怀中,她顺势往地上倒去,少年心知她意,与她一同肆无忌惮仰躺在厚雪中,望着天上的雪花逐渐停下,圆月若隐若现。

上辈子的花,是他亲手种的吗?

她不再把问题憋在心底,“阿渊,你为我种过几世花?”

鹤承渊愣了一下,侧首时,她趴在他身侧,笑脸盈盈望着他,双脚在背后欢愉翘起,手指卷玩他肩前的发。

“永远。”

过了一会儿,他反问:“你希望我为你种几世的花?”

沈知梨片刻未想,脱口而出,“永远。”

鹤承渊:“……阿梨,上一世……在你的记忆里,我待你不够好吗?”

沈知梨脸色霎时僵硬,虽是下意识的行为,一闪而过,很快又恢复了笑意,但他怎么会捕捉不到,他在她的记忆里就是不好……

鹤承渊如实道:“我的记忆停留在幽水城与你初遇,我是他们口中,作恶多端,罪该万死之人,受尽诅咒,他们畏惧我,只有畏惧没有敬仰。魔核助我有能力对抗世间,可也遭了反噬,我不想死……我才从泥中爬起来,一遍遍为自己寻条活路,从复仇到屠尽天下,我就是一个手染鲜血之人,可当我知道,我活不过几年时,我的世界一片黑暗,我遭到了报应,是他们口中诅咒的报应。”

“我四处寻药,逐渐失了希望,因为找不到……是什么,在哪里,我无从得知,直到那天,幽水城外,你从跪拜的人群里站起来,说你知道我在寻什么,我没信你知晓,但好奇你为何知道我在寻物。”

他所言的一切,与她记忆里重合。

沈知梨静静听他述说。

他继续道:“因为你,我放弃杀他们,带走了你……你我共处三月,那天也是大雪,第一次有人给我堆雪人,但又肥又丑,我说是土豆……”

他陷入了悠长的回忆里,可这一些沈知梨完全不知道,她的记忆在被他带走后,便与他出现分叉。

“你说你会算卦,说我是救你与水火的真命天子,你要以身相许。”鹤承渊低笑一声,再望着身旁近在咫尺的人,眼里似乎什么也融不进去,只剩她,唯有她。

“你满口谎话,可我……喜欢听,因为就算是谎言,也不曾有人对我说过。”

“你甜言蜜语,心里骂我大魔头,直呼我的大名,甚至出言不逊,到最后追在我后面,喊我阿渊。”

“你说我们找个小木屋过一辈子,你要给我种一院子的花。”

“花有什么用?许愿……荒谬……”鹤承渊述说从前二人的对话,但此时此刻,他认真地道:“一院子的花,能许很多很多的愿。”

“我从前说了很多拒绝你的话,诋毁,威胁,坏事都做过。直到那日,你不见了,我以为你从此走了,可你带了一捧野花来,一望无际的厚雪,你肯定花了不少心思才为我摘来……”

再次见到她,见到她回来是庆幸的,是幸好他没走,幸好她没走。

“你教我识色,我都认真记着。可是……那天你还是举起刀杀我,原来都是假的,我差一点就信了,或许说,我已经信了,一个小小的木屋也能过一生。”

“我反手杀了你,将你丢在那场雪里,不闻不问,任由大雪掩盖你的血迹,一去不再回头……”

“那天我很生气,气你的谎言,可我忘了,从一开始我就知道那是你的谎言,还是不由自主信以为真,背叛上头,夺了你的性命,从此再没有人那样对我。”

她说要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