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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船老大能吃的肚子那么圆乎?”江盈知?实在不解。
小梅也悄悄说:“谁知?道,肚子大能稳住舵牙吧。”
又瞧了一个,那船老大是一身深酱油染色的皮子,人瘦得跟长?脚鹭鸶一样,又或者是真?的发包脸,胡子拉碴的糙,衣裳穿得邋里邋遢。
江盈知?看着看着,便蹲了下去,看男人看得索然无味,不如看她的吃食,啥时候才能摆出去卖,耽误她这么久的工夫。
她小坐了会?儿,忽然人群里开始骚动沸腾,小梅忙喊,伸手拉她,“阿姐,阿姐,快来看年轻的船老大!”
“有多年轻,三十几岁?”江盈知?边站起来边问。
陈强胜冷不丁开口,“才二十五呢。”
江盈知?哦了声,也顺着人潮望过去,原是那艘最大的乌船靠了岸。
那个所谓年轻的船老大从船上走了下来,没有人簇拥,只是后面跟了一排人,离他有些距离,都?不远不近跟着他。
离得有些远,江盈知?没太瞧清楚脸,身形倒是出乎意外的高大,眉峰挺拔,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衣,瞧着人特?别健壮,古铜色的皮肤,没个笑模样,确实年轻气盛。
而且居然没有胡子,江盈知?的关?注点与众不同。
小梅好奇地问陈强胜,“这是哪家?的船老大?”
“王家?的,只我?也不知?他叫什么,”陈强胜能认识,还是因为这两年王家渔船是汛期捕鱼最多的。
江盈知?也只瞧了一会?儿,很快这船老大便被岸上等候的鱼行东家?、冰鲜商给请到一旁坐着去了。
倒是乌船开大舱,冰鲜船过鲜,鱼行伙计,脚夫上去运东西,一箱箱小黄鱼从渔船运下来,整整齐齐叠放在岸上,到时候运到鱼行、酒楼、铺子里。
有些装在篮子里的,从江盈知?面前移过,还能看见碎冰,光一照金灿灿的,她眼睛都?不带挪一下的,眼馋得要命。
要不是现在小黄鱼价没跌下来,她真?想掏钱买一篮子来了,小梅跟她说话,她也只顾着点头。仍看那些小黄鱼,她还闻到了很重的海盐味,应当是黄鱼鲞。
黄鱼鲞炖肉多好吃啊。
岸上人尤其多,看见船老大都?兴奋地叫嚷,此时还没法过去。江盈知?便蹲在船头默默盯着他们卸货,有好几次都?想走上去问问,散卖是个什么价了。
正看得入神,旁边有人叫她,江盈知?看过去,是一个脸黑,但长?相算周正的男人。
男人指指那艘最大的乌船,笑的时候露出一口大白?牙,手里还提着一篮子小黄鱼,他说:“阿妹,我?是王家?船的多人(大副)王良,我?们船停得晚,耽误你?们在这好些工夫。我?们船上货多,船高脚夫不好走,弄得稍慢些,一时还走不了。”
“我?们老大便备了点鲜鱼,送来与你?们吃,别嫌弃,尝点小鲜,劳烦你?们在这多等?一会?儿。”
他把一篮子装得十分满的鱼递过来,篮子里小黄鱼一半,鲜银鲳一半。
现下小黄鱼是五十文一条,银鲳则要便宜些点,不过也得四十文一条,篮子里总有二十来条鱼,价钱约摸一两,还铺了层碎冰。
那篮子应是过了桐油,又垫了油纸,竟也没湿淋淋的,仍旧干爽。
人家?实在客气,江盈知?虽想要,但却不好意思收,“也没有耽误多久,再待会?儿也成。”
王良把篮子放到船舱里,又笑道:“今日停靠在这的渔船全都?有,旁人都?收了,你?快些收下吧。”
他又瞧了瞧翘出来的招幌,走前拱拱手说道:“阿妹,四季发财啊。”
小梅和陈强胜互看一眼,没想到乌船上的人这么和气,倒是江盈知?叫住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