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雪脑子转了转,说道?:“那他们要失望了,他们期望着能拆迁一大笔钱。我妈会觉得特别没面子,因为我这?个女儿没能凭借和?你的关系给家?里长脸或者带来实际利益。”
“你希望拆迁吗?”
罗雪一脸无?所谓:“这?笔钱落不?到我手里。罗松想在外面买房,正愁没有首付。”
王奕江轻轻拍了拍罗雪的手。
沉思片刻,王奕江说:“要不?要我帮你?”
“怎么帮?”
“比如给他们几百万,断绝关系,再不?要来找你。”
“哈哈哈,”罗雪笑他天真,“那你完蛋了。他们尝到甜头?更不?会和?我断绝关系。”
“我以为你会感动。”
“感动个屁呀,我才值几百万?”罗雪顾左而言他。
“我很少做梦,我没有梦见过我爸,也没有梦见过我妈。”王奕江忽然提起他的父母。
“他们说人会梦见走了的人,活着的人不?怎么入梦。”
“我妈是失踪,我爸现在是……一个不?知生死,一个生不?如死。”王奕江说,“你大概会觉得我不?孝,我觉得我爸还不?如死了。”
罗雪想起王建军的样子,形容枯槁,眼神呆滞。
“他是坨中毒。坨是一种常见的有毒金属,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。我亲眼见过我妈给我爸下毒,就很小的一粒白色药丸,混在我爸经常吃的保健药里,他不?知道?,一把将?那些红的绿的白的蓝的药吞下去?。然后慢慢出现掉发、嗜睡、拉肚子、呕吐,症状反反复复,后来有一天晕厥,再也苏醒不?过来。你见过他,你看他即便是现在醒来,也是个废人。”
“因为你妈的原因,所以你恨你爸?”罗雪问。
王奕江笑了一下,那笑容里包含许多复杂的情绪,他没有正面回答:“我和?你说过,亲人之间连着血脉,爱和?恨都不?能彻底。”
罗雪懂。她懂这?个滋味。她想斩断,但一刀下去?,断了骨头?,还连着筋。
这?一刻,她觉得她和?王奕江有些像。在某些方?面,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。
“那……你妈妈呢?”罗雪小心翼翼地问道?。
“我不?知道?。”王奕江说,“我爸住院后她就消失了,用了好些办法去?找也没找到。她走得很彻底,就好像死了一样。”
“一点信息都没有给你留过?”
“没有。”
罗雪不?太理解,做母亲的即便再狠心也不?会完全不?联系自己的儿子,除非她有天大的苦衷。
“不?去?想了,”王奕江比她还洒脱,“这?世上很多事情都没有意?义。也别一天到晚的想着要找意?义。日子就是有时候有意?思,有时候没意?思。大多时候都是没意?思的,凡人都得忍耐。也是修炼。”
如此通透的话从王奕江的嘴里蹦出来,让罗雪意?外。她不?知是不?是因为今晚他喝了酒,酒水浸润他的脾气,加上夜色深沉,让他卸下了防备,于是他收起了平日里乖张怪异的性情,变得柔软而亲近常人,甚至有些聪慧。
她想,他可能一直都是聪明的,从小在这?样的环境里长大不?可能不?变得聪明。若是愚笨,雪明集团的组织架构里早就没了他的名字。
见她不?说话,王奕江问:“怎么,同情我?”
“不?是,”罗雪老实承认,“我没想到你能说出这?么有哲理的话。”
“哈哈,”王奕江笑,难得用一幅老道?过来人的语气,“我毕竟比你大几岁。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多。”
“你太夸张了,我今年26,你31,也只比我大五岁而已。”
“错了,现在是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