歇在临华殿暖阁里,他换了寝衣,本要歇下了,邱霜却突然闯进?来,连行礼都不?顾,“主子,摄政王来了。”
陆嘉愣住,以?荣蓁的性子,怎么?会在夜里来到后宫中,他来不?及多?想,抬眸瞧见内殿里张贴的符纸,忙道:“快把这些撕下来!”
可?话音刚落,荣蓁已经大步走了进?来,将陆嘉脸上的慌张看个清楚,人到了眼前,陆嘉反而没了畏惧,也不?怕自己?最真实的模样被她看见,只撩起一件素色外袍堪堪挂在肩头。
荣蓁身上还披着斗篷,一身寒霜,衣领处严严实实,不?似他这般衣衫不?整,若是从前,荣蓁早就避嫌躲开,可?如今却放肆地望着这内殿,倒未将视线停留在他身上,陆嘉索性以?这身打扮待客,他声音软了下来,带着几分讨好和探寻,“大人在瞧什么??”
荣蓁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冷,“太后前些日子刚让佛门之人在宫中做了一场法事,还是不?能心安吗,又寻了道教的符纸驱邪劾鬼?”
陆嘉仿佛听不?懂,“太医说了,我这身子弱,难免招些邪祟,我一人住在这空荡荡的寝宫里有些害怕。大人入夜而来,就为?了同我说这些?”他一步步向前,停在荣蓁身旁,声音低哑,一只手?抚在荣蓁胸前斗篷上,触手?的凉意让他的身子不?由?打颤,“还是说,府里翡翠衾寒,大人想与?我芙蓉帐暖?”
肩上的外袍落了地,他浅笑着伸向自己?腰间系带,似乎下定?决心要曲解荣蓁的来意,“大人放心,今夜的事绝不?会传入帝卿耳中。”
他解开了衣衫,在裸裎相待之前,荣蓁转过身去,耳边是衣衫落地的声响,荣蓁咬牙道:“你自重!”
她说完便转至前殿,陆嘉将地上的衣衫捡起,一件件穿了回去,他借着更衣的时机,思索荣蓁的来意。
前殿里,荣蓁负手?而立,陆嘉慢慢走出,“大人生我气了?”
宫人都已退下,荣蓁侧过身来,懒得与?他周旋,开门见山道:“你杀了韩云锦一双女?儿,逼死了她夫郎,还要将手?伸到宗正寺中,我以?为?太后做这么?多?,早已不?怕恶鬼了。”
衣袍下,陆嘉的手?指慢慢收紧,面上却丝毫不?显,一脸疑惑,“大人觉得是我害了那些人?可?我为?何要做这些,我与?她们并无冤仇。”他说完,又嘲弄地笑了笑,眸中有些哀伤,“因为?大人对我毫无感情,所以便可以拿这些莫须有的事强加在我头上吗?”
假作真时真亦假,戏演得久了,只觉得能将天下人都骗过去。
他见荣蓁不?答,更认定了这只是试探,而他绝不?能自乱阵脚,陆嘉叹了口?气,“禁卫都听命于摄政王,我即便身为?太后,也不能将摄政王殿下赶出去,若是摄政王仍旧疑心,便也将我押到牢里审问吧,反正我在摄政王心里从不?是什么?贵重之人,不?需要惜之怜之。”
荣蓁毫不?留情道:“你与陆蕴商议的那些事,你当真以?为?我毫不?知情吗?你自己?做了什么?,你心中有数。我为何入夜过来,便是给你留了颜面,若你还是不?见棺材不?落泪,大周倒也可以有一个下狱的太后。”
陆嘉脸色一变,他忽而想到一人,“你在我殿中安插了眼线?”
荣蓁冷冷地看着他,陆嘉这才?明白,原来前些日子荣蓁对他的“温和”皆是麻痹他的假象,甚至不?动声色地安排一个处处合他喜好的屏儿在他身边服侍。宗正寺的事情之后,荣蓁便知道了真相,可?她没有立刻发?难,他没能除了安平王世女?,这两日又寻了陆蕴过来,再谋它策,原来这一切,她都看着。
陆嘉忽而笑了起来,“摄政王既然知道,为?何不?阻拦我,你自己?也想杀了安平王的世女?吧!我替你做了你不?想亲自动手?的事,摄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