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给少年讲完题目,顾熠阑又嘱托了两句,这才朝着1004号实验室走去。

苏泽岁低下头道:“不太好。”

巩创在后面耸耸肩,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,不满地小声嘀咕道:“你这样,我哪敢跟他说话啊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由于少年的心理疾病的意外恶化,先前已经有了进展的脱敏治疗需要从头开始,目前需要静养、不宜见人。

他的嗓音沉稳而富有磁性,不急不缓,每一个字句都如同低音琴弦在徐徐拨动,诱人深思,又给人力量。

顾熠阑嗓音平静,没有一丝责备地道:“为什么?”

苏泽岁摇了摇头:“不可以找我,找不到我。”

他不是幸福的拥有者,他只是偷走了别人东西的小偷。

苏泽岁重重地点头,从床边的背包里摸到了自己的录音笔,递给了顾熠阑。

顾熠阑眯了眯眼。

1004号的门敞开着,巩创倚在门旁,边玩手机边等他。

“这是交代后事么?”顾熠阑拍了拍少年的后背,嗓音低沉,“那么,我只喜欢你一个人,喜欢的是你全部的灵魂,你走了我无论如何也会把你找回来。这样可以么?”

苏泽岁被他这么坦白的发言惊到了几秒,缓了缓,才又继续小心试探道:“平行宇宙是什么样的?”

独立办公室里寂静无声,竞赛书摊在宽大的桌面上,一旁摆着没盖笔盖的黑笔和吃了一半的薯片。一眼扫去,就能确定并无他校园卡的踪迹。

苏泽岁轻轻“哇”了一声,满心欢喜地接下香气扑鼻的花束,低头闻了闻,道:“喜欢。”

顾熠阑把录音笔收好,重新从另一个抽屉中拿出一部手机,对少年补充道:“适度坚强。你现在的状况不太适合出门,这两天先留在家里休息吧。”

顾熠阑有些好笑地捏了捏他白软的脸:“那世界上总有一个最‘好’的人,别的人都该喜欢他么?”

他害怕世界上的所有人,不会喜欢上除了家人和顾先生外的其他人,哪怕那个人再好。

闻言,顾熠阑下意识拍了下自己的口袋。

“再过十天是不是要考试了?”顾熠阑拎着少年的书包,帮他开了房门。

良久,苏泽岁才攥着手指,又问道:“你……以前认识我吗?”

他刷卡给少年开了办公室的门,习惯性地要将卡装进口袋里。

男人手指修长,骨节分明,指尖微微泛起的茧痕,仿佛雕刻精致的艺术品,散发着一种冷峻而坚定的气息。但握起来却很真实很温暖,很让人心里踏实。

需要他俩共同完成的量子实验并不算复杂,一个小时就完成了。

顾熠阑的那支录音笔放在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里,取代了原来染过多次鲜血的折叠刀。

苏泽岁真的特别喜欢,连吃早饭都舍不得放下,一路把抱上了跑车的副驾驶。

而在他看题目、在草稿纸上写解题步骤的某段时间里,桌面上校园卡突然不见了。如此,他才在最后离开时忘了这件事。

但他还是道:“我、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。我要再想想。”

顾熠阑伸手托住少年哭惨了的小脸,用大拇指抹去他脸颊上挂着的泪珠,放轻了声音,道:“你怎么不是你了,说说看。”

可他还准备好将所有的事全盘托出,只能小声暗示道:“你、喜欢我的表象。”

苏泽岁道:“在俱乐部见面之前。”

苏泽岁百感交集地接过手机,声若蚊蝇道:“我不想想起,也想不起来。”

他听见身前的人沉默了几秒后,道:“可我就是喜欢这样不太好的你,怎么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