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位哥哥发来的。一戳进去,就显示一张图片——
“那是因为烂摊子都是我们收拾的。”顾父插话道,“你当然轻松。”
由于一招行差踏错,就有可能万劫不复,所以他们格外谨慎。小顾熠阑吃什么、学什么、做什么,都始终被监控、被控制。
他们顾家,有几百年的发家史,在A市,甚至算得上是Old money行列的首位代表家族,声名赫赫。但他们这一脉,却背负着一个恶魔的诅咒。
顾母急忙按住暴怒的丈夫,跟儿子道:“你知道你一个任性毁了公司,会有多少人丢失工作,又会多少人因此而家破人亡吗?”
苏泽岁双手抬起,拍了拍小脑瓜子,强行让自己的心冷静下来。
“公司该怎么发展,还让它怎么发展。你们也可以管理。”顾熠阑眯了眯眼,道,“但是,不准再插手我和岁岁的事。”
顾熠阑心里想冷笑,但面上却像僵硬了一般,做不出一点表情。
他们只能将宝都压在一个孩子身上,若是这个孩子夭折,或是不成器,那么,好一点结局,是他们这脉衰败,由顾家旁支担任掌权人;坏一点的结局,就是顾家这个百年世家,彻底被从豪门名单中除名。
苏泽岁道:“公司的事?”
“来。”顾熠阑走向了书办公桌,将这个话题揭过,道:“上课了。”
对方的话勾起了他太多不愉快的回忆,就像被一把刀插入了心脏,痛得只来得及张口缓缓呼吸,没有任何精力再去对给予他痛苦的人进行反击。
自从他们得知了这个诅咒,就立刻放下了手头繁忙的工作,将才几岁的顾熠阑从顾老爷子家接了出来,重点栽培。
苏泽岁将头转到另一边,只留给男人一个倔强的后脑勺。
“顾家没有别人了吗?”顾熠阑道,“除了我,都死了?”
苏泽岁一脸“那还差不多”的表情,重新把头转了回来,道:“罚你、不准伤害自己了。”
“没事,真的没事!有人教他教了一上午,流程啊方位啊什么的,就差告诉他进医院该迈左腿还是右腿了。这样几个小时下来,脱敏都该脱敏了。”苏铭宇还在跟不放心小儿子的父母交代。
顾熠阑一时回忆不起其他的,迟疑地道:“……对不起?”
对方打着电话,神情再没有方才的冰冷,甚至还颇为体贴地对电话另一头说着“嗯,我在”,跟刚才那副与他们对峙的模样判若两人。
事实证明,顾熠阑确实按照他们的计划,长得很优秀,只不过细节上有些差别,他们本以为无伤大雅的……
如果还是大腿这么敏感的区域的话,那恐怕……
苏泽岁越看越生气,一想到对面还是顾熠阑自己伪装的,就更气了。
但顾熠阑却看上去并不生气,见他没听懂,会不厌其烦地再讲一遍,声调也很稳,让人完全想象不到他此刻正在忍受难以被忽视的刺痛。
男人淡淡的嗓音从头顶落下:“别读了。你自己不难受么?”
儿子的笑,她只在刚把对方接回家时看到过几次。后来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顾熠阑所有的情绪好像都消失了,尤其是关于喜悦的。
“明天我要处理一些公司的事,你自己在家乖乖写作业,可以么?”顾熠阑道。
***
苏泽岁跑上前,拉着他的手臂就要把他往门外拽:“快、快去医院。”
顾熠阑手机又响了声——
“真的。”顾熠阑语调平稳道,“我等你回来给我上药。”
他又捏紧书角,大声地“哼”了一声,奶凶地道:“然后呢?”
顾母长叹一口气,浑身卸力地靠在沙发上,看着毅然决然走远的儿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