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候,看见的就是小少年背对着房门的画面。少年双手捂脸,单薄的肩膀微微耸动,床单湿了一大片。
收拾完全部的毛绒玩具,不知是不是错觉,管家感觉整个侧卧似乎都没了人味。又变成了冷冰冰的监狱风,就跟少年住进来前一样。
苏泽岁把餐巾纸抱在怀里,哽咽了一下,道:“还有两天。”
“你看到他那样子了吗?”男生还是气,“啧啧”了两声,继续说着刚才的搭讪,“我跟他热情似火地说着话,他呢?连正眼都不瞧我一下的,好像聋子一样。操了,我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冷暴力。”
因为自始至终,顾先生都没打算跟他结婚。那根本不是一场考验,而是他们仅存的相处时间。
当挨完骂、从办公室失落地往回走时,站在班级外,他看到了一群同学在他座位上起哄。
苏泽岁点点头,刚坐在床沿上,赤脚踩在地上,又像是想到了什么,诉说天大的秘密般,很小声道:“其实,我不是不会说话,我只是害怕。”
顾熠阑抬手揉了揉眉心,感觉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。
同桌很诧异,张开嘴欲言又止。
哥哥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孤单,突然有一天,从病房的床头柜里,拿出了一大块草莓味的巧克力,笑着给他:“岁岁可以跟同学分享,在班里多交一些朋友。”
高中时期的男生,年轻气盛,或多或少都会打点篮球,甚至走着走着,就会做出一个打篮球的动作。
那时候,没有人会给他撑腰,他也没有胆量去跟身边的一群同学叫板。
——因为,顾先生从来都不打算结婚。他要扮演恶人,让想跟他结婚的人都知难而退。
他记得少年刚来的时候,带了三箱毛绒玩具,一箱薯片,还有一箱物竞教材。
沉默在侧卧里蔓延,想了一段时间,苏泽岁才轻声道:“你假装了坏人,就不会结婚。”
因为要攒钱给哥哥治病。
顾老板很嫌麻烦,这应该也是他拒绝结婚的原因。
如今,走投无路的他,选择没有铺垫地直接说出口。
顾熠阑:“另外一对情侣呢?”
男生冷哼一声:“这个项目,我投五万块钱的水军。”
但顾熠阑腿很长,走路很快,一眨眼的功夫,就已经站在了他身后。
他只敢在快要放学的时候,鼓起勇气,给同桌丢了一个小纸条。用这种软弱的方式,偷偷为哥哥给自己的巧克力换最后的存在感——
【我给你的巧克力在哪里呀?我也想吃了。】
【老板:过来。有几个人要处理。】
管家犹豫了一下,看着书架上顾熠阑曾经用过的教材,还是没有把它们收进去。
说完,他就把头埋在了膝盖上,肩膀耸动,安静地哭泣。
这样相较之下,结婚反而是最省事的决定。
两辈子加起来,他见过的人很少。除了家人,他遇到的对他友善的人,就仅仅只有这里的顾先生、管家、阿姨,还有下午的两个男生。
每一次,苏泽岁都会兴奋地告诉他因为他很好。再更多的,苏泽岁就想不到了。
时间回到下午。
……
苏泽岁眼眶更红了:“哥哥希望我交更多朋友。”
苏泽岁听话地收起踩在地上的赤足,盘腿坐好:“哥哥给我巧克力,我给同学。”
“小少爷,其实……顾家那边的形势很混乱的,你要是嫁给顾先生,或许会卷进旋涡里。而且顾先生他吧,他……”管家一条条细数着结婚的坏处。
作为行业领军的龙头企业,他们公开拉黑的企业,基本相当于被这个行业排挤出去了,没人敢得罪他们、跟他们拉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