频道做节目时认识的,现在也成了祖母的翠友。
若按照正常思路来说,和简家结交肯定是好事。
但靳誉蓁对那个年轻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抗拒。
她回了句体面话,大致意思是有心无力,云满一看就能懂。
果然,云满秒回,是一段语音:“没事儿,我这个小姑姑想一出是一出,说不定咱们前脚找来画桌,后脚她就歇了画画的心思,不管她了。我刚刚跟阿音通电话,她说蓁蓁你后天要去三思山跟组对吗?我正好去观里辟谷,咱们到时候约一下,我的意思是我要是饿的受不了,你一定帮我送点吃的来!”
靳誉蓁回了个‘好’字。
消息栏往下划,大多是生意往来,客气疏离地回了一遍,又划到最后,才看到陆文琦和聂蜚音的消息。
陆文琦发的文字简洁到过分,就四个字,后天接你。
靳誉蓁打了个‘1’回过去。
相较之下,聂蜚音的聊天框就大大不同了。
一共两条消息,第一条消息应该是一小时前发的,撤回了三遍,发来一句‘姐姐后天见’。
第二条是半小时之前发的,撤回了六遍,发来一个捧爱心的表情包。
靳誉蓁莫名想笑。
她认真思考了一下,为什么面对聂蜚音时,总能无比轻松,慢慢想明白,因为聂小姐实在太像个活人了。
她身边很少有这样的人。
说句不中听的话,她、陆文琦、付皎甚至于是靳竹怀,大家都有一段隐秘的成长过程,将最鲜活的一部分性情剔除了,变得更好相处,变成所谓更好的人,可这样一来,倒是更容易对外界的一切感到乏味。
没来由翻了一遍她们的聊天记录,看到聂蜚音的文字,仿佛透过屏幕看到本人,很新奇,至少对靳誉蓁来说,很新奇。
她很久没遇到过这样的人了。
近来她总对聂蜚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。
尤其昨晚。
她提醒聂蜚音去换礼裙,以为聂蜚音会换睡衣或是休闲点的衣服,哪知道人一出来穿着真丝领结衬衫,梳了低马尾,配了件长裤,干练低调,另有一番内敛气质。
这让她想起五年前在西南县城发生的一件事。
纪录片的拍摄并不容易,尽管去之前看了无数的书和影片,但哲学道理早就明示过,唯有实践出真知。
她们必须跟当地人交流,稿件需要一遍遍改正。
她的眼睛看不见,便和文旅单位派来的央宗住在同个房间,央宗不但照顾她的眼睛,还会给她讲很多当地的风俗,自然了,当中还掺进去许多身边人的八卦,她每次听的津津有味,有时都会忘记雪盲症带来的痛苦。
某天晚上,央宗回家去准备藏历新年的节前事宜,她和队里最小的妹妹住一起。
妹妹话不多,但是个很有温度的人,有礼有度,大约是差了年岁,不好意思跟她交谈,所以说话很克制。
夜里刚睡下不久,她忽然听到对面床上的声响。
妹妹说想洗头发。
她想起白天高反的同事,便劝阻了,拿自己带去的按摩梳帮她梳头发。
这其实是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,可靳誉蓁一直记着。
那样年轻、鲜活的心思,她很早就没有了。或许从未有过。
这样回忆着,心都软了几分,打了一个‘好’字,回过去。
下一秒,觉得单字太冷漠,撤回之后,回了两个字:好的。
聂蜚音秒回一个星星眼的表情包。
靳誉蓁又扬唇笑了,显得颌颊愈发柔润,冷冽的眉峰都柔和了不少。
靳竹怀睁开眼时,就看到这样的她。
她呆愣几秒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