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并不那么平稳,他的身体跟随着摇摇晃晃。
下了地铁走到家,江佟都保持着有些恍惚的状态。不过一开门,他还是很快地先进房间洗了个澡。
也许陈子兼一直在等他。
头发还没完全吹干,江佟用手扒了扒,决定周末去剪。
他从浴室出来,还带着一身水汽,半靠在床头,给陈子兼发消息,问他现在有没有空。
在江佟盯着墙面发呆的时候,陈子兼打来一个语音电话。
铃声让江佟忽然惊醒,看到屏幕上陈子兼的名字,他又变得安定一些。
电话接通后,江佟感觉自己不受控制地深深吸了几口气。
一阵电流的微小声音之后,陈子兼才说:“什么时候回家的?”
“刚刚洗完澡。”江佟说。
“嗯。”陈子兼应完一声,好像又不太会找话题,所以沉默了一会儿。
“之前说给你打电话,其实没有什么事情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江佟握紧手机。
“那今天玩得开心吗?”陈子兼问。
“还不错,今天来的朋友是我的大学同学,一直都和我是一个导师。刚到的时候他太困了,所以我让他先回酒店睡觉,晚上我们才出去吃饭。”聊到这个,江佟有可以说的,话就连贯了一些。
“嗯,吃了什么?”
“蟹黄面,”江佟用手指捻着被子的边,“不过今天的不是特别新鲜。”
“你喜欢吗?”
“以前读书的时候比较爱吃,其实最近这几年也没怎么吃过了。”
“那等我回来,我们去吃吧,希望能吃到新鲜一点的。”
江佟扬了扬唇角。
“如果还是没有吃到新鲜一点的呢?”
陈子兼没有想很久,“那就再去一次。”
“再去多少次都可以……”这句话江佟说得很小声,不知道陈子兼听到没有。
过了一会儿,他继续说:“你能不能和我说一些你的事情?”
“我的事情?”陈子兼想了想,“你想知道什么?”
“关于你的,都可以,”江佟的声音温和而耐心,“我都想听。”
“我就是一个普通人。”陈子兼说。
“我也是一个普通人。”江佟打开免提,躺下来,又将房间里的灯换成落地的这一盏,让光线变得暗一些。
陈子兼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,便问:“躺下了吗?”
“对。”江佟把手机放在枕边,从手机里飘出来陈子兼的音色,似乎比平常江佟听到的还要显得哑一些。
于是他想到一件事:“在雪山上,我们刚刚见面的时候,我记得你说过,你的嗓子是在一次任务中受伤了。”
“想听这个?”
没等江佟回答,陈子兼就继续说:“之前我们去买挂件的时候,那个老板提到过一次洪灾。”
江佟想起来。
“就是那一次,救灾的时候,我被洪水卷倒,万幸冲到浅滩,但是很多地方受伤,感染了。”
陈子兼的声音几乎没有什么起伏。
“醒来之后就在临时医院里,发现自己说不了话,医生说以后嗓子也许会好,也许不会。”
电话的两端都安静了片刻,江佟的手指搭在已经暗下的屏幕上。
“很痛吧?”
以前在急诊室轮转的时候,江佟见过太多太多病人。躺在病床上的每一个人有不同的职业,因为不同的原因受伤,身边有不同的人陪伴,每个人对痛苦的阈值不同,每个人承受病痛的方式不同。
那陈子兼呢?他是哪一种。
他会忍吧,不让别人担心,即使听到医生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