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埕走时替萧婧华雇了辆马车,就在不远处停着。
觅真去赶马车,萧婧华在原地等着,目光百无聊赖地转了一圈,蓦地被隔壁门槛上坐着的一道人影吸引。
那人穿着一身褐色布衣,头发散着,看不清面相,怀里抱着个布娃娃,低头念念有词,听不清说的什么。
好奇之下,萧婧华往前走了几步。
“……娘,今天想吃什么呀,乖宝给你做了馄饨。娘不知道馄饨是什么?馄饨是,馄饨是……对哦,馄饨是什么?”
“娘,娘……”
“娘……?你怎么不应我?”
那人自言自语,抓起一坨泥往布娃娃嘴里塞,见塞不进去,动作语气变得格外急躁。
“娘,你怎么不吃,你吃啊,为什么不吃!”
“不对,不对!你不是娘,你是老虔婆,是杀千刀的老虔婆!”
她忽然把布娃娃扔下,发疯一般狠狠踩上去。
两侧的头发散开,萧婧华看清她的模样,吓得心脏一缩。
那人面容极为苍老,两颊上各有一道刀伤,从颧骨延至下颌,眼球猩红,极为可怖。
她拉扯着头发,面色痛苦狰狞,恶狠狠踩着脚下布娃娃,嘴里骂骂咧咧。
“老虔婆,去死!去死!给我去死!”
嗓音尖利刺耳,一声比一声高,尤其是那个“死”字,凄厉中含着无尽的憎恶。
萧婧华被吓住了,脚步不觉后退。
脚下踩中石子,她脚步一滑。
有力的手稳住她的背,觅真疑惑,“郡主?”
待看清面前发疯之人,她瞬间警觉,将萧婧华护在身后。
见到觅真,萧婧华心中稍安,摇头道:“无事。”
“给我去死啊!!”
她骂着骂着,眼泪落了下来,哭嚎着道:“老虔婆,赖皮鬼,你们会下十八层地狱的!!!”
“大清早的鬼叫什么?!”
身后的门开了,面相有些刻薄的中年妇人站在门口,对着那人大骂,“一天到晚死死死的,你怎么不去死!烦死了!”
又有几扇门开了,有人劝道:“她没惹你,你何必呢,积点口德吧。”
妇人大骂,“怎么没惹?我好生生在家炒豆子,她忽然大喊大叫,我手都烫红了,这算谁的?!”
“算我的,算我的。”
门内有个面容俊秀的年轻人匆匆走来,甩了甩手上水珠,半抱着疯婆子,口中劝道:“好好好,别怕,他们都死了,都死了,不会有人再欺负你。”
妇人靠着门,眼珠转了转,举起烫红的手,“许三,赔我诊金,这可是你说的。”
许安连连点头,“婶子放心,我一定赔。”
周围邻居纷纷责怪。
“安子,你别烂好心,你婶子的病还得吃药呢,就那点伤,都不用明日,下午就好了。”
“是啊,你说你,安婶是个可怜人,你和她计较什么?”
妇人懒得听这些话,一翻白眼,转身“砰”地把门关上。
安婶在许安的安抚下渐渐平静,他抽出心神答谢,旋即看向萧婧华。
愣了愣,许安忙道:“抱歉,我婶子方才没吓到你吧?”
萧婧华摇头。
“实在对不住,对不住。”许安歉疚地笑了下,哄着安婶进了门。
大门逐渐关闭,旁边有个姑娘见萧婧华皱着眉,小跑过来,满脸的歉意,“安婶她不是故意的,她刚才要是吓到你了,我替她向你道歉。”
姑娘瞧着十五六岁的年纪,面容姣好,白里透红,嫩的跟朵花似的。
萧婧华迟疑,“她患了病?”
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