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、离开(3 / 4)

依然答应了。就这样,一名叫“陈初”的弟子出现在太清峰。

他没有引起任何人留意。天一宗名声极盛,太清峰又是接连数届宗门大比中的魁首,拜入其中的修士数以万计。别说寻常弟子了,就算是专门负责各项杂事、手上有着峰中弟子名录的管事,也无法认全每一张面孔。何况为了让他更能安心,邬九思专门取来一张金丝面具。据他所说,这是一份天阶法器。一旦佩上,一切修为低于炼制者的人都察觉不到佩戴着的真实身份。

郁青听过,忍不住问:“九思,这东西是谁炼的?”

邬九思说:“我父亲。”

郁青:“……”很好,看来他离开的保障又多了一分。

哪怕后来邬九思又补充,说邬戎机炼制这张面具的时候,还只是化神修为,郁青依然由衷地道:“够了,足够了。”

邬九思并不知道道侣在说什么足够,闻言只是依然笑笑,和郁青讲起自己父母之间的趣事。

“话虽如此,可当年父亲炼出此物之后与母亲打赌,说母亲定寻不到他,后头却是输了。”

郁青惊讶:“哎?难道,”他思绪转动,“不对啊,邬长老的修为分明高出闻长老许多。”

邬九思想了想,还是没把那句“你也应该叫‘父亲’‘母亲’”讲出口,而是道:“因为母亲手中另有一样法器,天机镜。”说着,手腕一翻,果真取出一张小镜摆在郁青面前。

郁青望着,心脏狂乱地跳动:“这又是何等法宝?”

邬九思介绍:“说来也是母亲无意间得到的。此物有寻物、寻人、明辨是非之效,自然能寻出父亲踪迹——往后,为了避免再有此类状况出现,父亲专门研究出了一种符,能让自己在天机镜中失去行踪。”

郁青欲言又止:“两位长老的日子颇有意趣。”

“正是。”邬九思笑道。郁青从他的神色当中看出了怀念,心中不由一动。

从前只听“道侣”说起,他伤重的消息不曾告予闭关中的两位长辈听。是担忧母亲到了突破的要紧处,被自己的状况一激,万一出了什么事。可换个角度想,分明伤重了,却没有一个至亲陪伴……邬九思大约也要寂寞。

若郁青对“道侣”更真心些,这会儿便应该说几句“我永远陪你”的承诺。可他只是个自私自利的骗子,所以郁青选择问:“那灵符竟能挡得住天阶法器之威吗?不愧是邬长老创出!”

因这句话,他顺理成章地学会了躲避天机镜搜寻的法子。

不仅如此,在邬九思的指点里,郁青的拳法不断精进,剑术更是有了质的飞跃。六个月时间,他闯到了试炼楼的五十层。这近乎是筑基修士的极限了,郁青也已经在第五十一层落败了数十次。他却还是不曾放弃,依然和邬九思说:“我已经打散了一个偶人,只要再来几次,一定能闯过去!”

邬九思听了,鼓励他:“那就再试试。”又说,“今日继续教你阵术。”

郁青认认真真地点头。

终于,半年之后,离开的时机来了。

时隔百年,历来被玄州各大势力用于弟子历练的灵墟秘境开启。有此前闯荡试炼楼的经历在,邬九思并未对道侣提出的“想要跟着过去看看、增长见识”的说法有任何疑心。于是,带着邬九思给出的诸多法器、丹药、灵符……郁青与诸多天一宗弟子一起,踏上前往秘境的道路。

临行前一日,邬九思叮嘱郁青:“此番出去,你要跟好带队之人。虽是历练,却也要安全为上。”

郁青认真地点头,而后在进入秘境之前脱离天一宗队伍。他用三颗极品丹药,换得了去往龙州的灵船票。

邬九思很好。

但对郁青来说,没有什么人比自己更可信、更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