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司徒修竟真的并未察觉。他脸上带着赞赏,说:“可是稻禾之禾?”
郁青一愣, 没想到对方竟是如此反应。他眼神晃了晃,干脆应了下来, 紧接着便听对方夸赞,“古人有言,民食莫重於禾,故谓之嘉谷,是个好名字。”
郁青沉默片刻,又笑了,只是这一次的笑意要真心很多,“你竟还知道这些。许多修士莫说凡谷了,连灵谷都不曾种过。”
司徒修道:“也是家中渊源……”
郁青听他讲起“渊源”的来路,时不时惊叹、点头,心思却有些飞走了。
在司徒修开口邀请他去天一宗的时候,他再一次意识到,自己是一个多么贪心不足的人。
明知道侣怕是一眼都不想再见自己,可想到对方要收徒弟,便必然会在众人面前露面,郁青便多了十足心动。
他甚至给自己找了另一个理由;若是如此,我也能悄悄找个时机把乾坤袋放在太清峰上。只要走得快些,未必会被发现的……
……
……
“来,喝!”
几个杯盏碰在一起,其中清亮的酒水微微一荡。
接着,各个杯子又被收到修士们面前。有人一饮而尽,还要叹一句“当真好酒”,有人却慢慢悠悠的,轻轻一抿,便又将杯子放在桌上。
孔连泉的目光顺着这么做的人的手看过去,对上小师兄俨然已经是健健康康、再不复旁人口中“面色苍白”“憔悴非常”的脸色,依然关切了句:“邬师兄,可是仍有不适?”
邬九思笑了一下,说:“无妨,我只是有些喝不惯这滋味。”
好像是烈了些,孔连泉琢磨。他脑海里很快浮出另外几样灵酒,此刻干脆一挥袖子,将它们全部召出、摆放在面前桌上,而后和小师兄讲:“没关系!我这儿还有许多呢。小师兄你喜欢什么,随便挑!”
邬九思:“……”
眼看一个酒壶只有边缘地方挨着左面,其他部分早已经被周遭其他瓶子挤到悬空处。位置十分危险,好像只要有人吹一口气,它就要倒在地上。
在脑海当中的“哗啦”一声传出来之前,邬九思先一步动手,分出一抹灵气将瓶子取来、放在椅子旁侧。接着,在孔连泉“呀”的声音里,他略显无奈地说:“孔师弟,你还是收起来吧,仔细师叔瞧见。”
孔连泉便笑:“那师尊便该夸赞我、多给我些灵石来花了。”
话是笑闹口吻,这位天一掌门的三徒弟倒是十足认真。还能有什么原因?他拿这么多酒回来,并不是为了个人享受。说到底,还是因为师尊从前的话。他以为灵酒当真对小师兄有用,既然如此,不得把整个铺子都搬来?
孔连泉以为,自己已经十分矜持。周围人心想,还好师尊不在这边。
“不说这些啦。”孔连泉又道,“小师兄,你怎么忽然想到要收一个徒弟?——有没有什么条件、偏好?你给我讲,我帮你打听打听。”
他旁边,焦苍也点了点头。
与在场其他人不同,焦苍并不是天一宗人,而是孔连泉这次在北州游历时结交的好友。那会儿他遇到麻烦,还好有焦苍相助。孔连泉感激不尽,后头再打交道,也觉得此人脾气、作风都极对自己胃口。就这样,两人关系越来越好。此番回到宗门,他也把人带上。
不仅如此,他甚至琢磨着下次回云州也带焦苍一起。总归对方也说了,他如今不过在四处行走、增长见识。既然如此,去哪里增长不都一样?
“哪有那么复杂。”邬九思失笑,“距离正式开山还有好几个月,如今又能打听来什么?”
孔连泉笑道:“自是各家都有什么好苗子。都给小师兄当徒弟了,总不能就坏了你的名声。”
旁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