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为数不多有手机的,便顺理成?章成?了?班上同学联络的中转站。
许青菱点了?点头:“好。你?们火车上注意安全。”
两个男生拎着行李,越过闸口,随着汹涌的人群上了?火车。
京市离浔城这么远,以后每年最多也就回来两次。离愁在这一刻变得特别具体?,曹思清鼻子有些发酸。
闸口处,有个妈妈将?行箱送到女?儿手里,一转身眼睛红通通的。
曹思清想到姨妈送表姐上学的情形:“我表姐在沪市上大?学,已经二年级了?,我姨妈送她?的时候还?会哭。幸好我不是在外地上大?学,我妈那么粘我,肯定?哭得稀里哗啦。她?一哭,我也受不了?。”
许青菱目光越过涌动的人群,看向远处缓缓驶离站台的列车。她?想起姐姐去京市上大?学的时候,吴桂芬也哭了?。
要说吴桂芬有多爱大?女?儿,也未必。有时候可能只是母亲的一种本能反应。
许青菱没有当母亲的经验,她?试着代入:“这大?概就是儿行千里母担忧……”
两个人正感慨着,前面一个梳着发髻的中年女?人突然转过头。
女?人衣着考究,原本有些凌厉的眼睛正柔情地注视着她?们俩。
许青菱看清她?的面容,怔了?一下。女?人气质实在独特,她?一眼就认出来了?,牵动唇角,冲对方点头示意。
对方没说什么,只用温柔慈爱的目光打量着她?们。那是独属母亲的目光。
上辈子嫁给?沈栾,听了?太?多关于这个女?人的传言,围绕她?的形容词都是:冷漠、严厉、不近人情。
许青菱搞不懂她?干嘛这样看着自己,有些尴尬地挪开视线,心里涌上些许不自在,仿佛她?把属于某人的母爱都给?偷走了?。
……
尚蕙兰正搭火车去沪市,她?要从沪市转机去温哥华。检完票后,她?打了?个电话给?儿子。
“当初你?去京市上大?学,都是谁送你?的?”
沈安吾正在办公室,冷不丁被母亲劈头盖脸一通问,愣了?一会,“还?能有谁。每次赵叔开车送我去机场。”
赵叔是沈兴邦的司机,前些年已经退休。
“怎么突然问起起这个来?”
“没什么。”尚蕙兰打完电话就后悔了?。她?是被今天火车站里离愁别绪给?影响了?。
两个像春天柳条一样娇嫩的小姑娘,让她?想到儿子小时候。打儿子出生的时候,她?就庆幸他是个男孩,可以名正言顺的“糙养”。
她?并不是那种嘘寒问暖母爱泛滥的妈妈,在母职方面她肯定是不合格的。辛苦打拼半生的成?果都留着儿子,就是她能给的最大程度的母爱。
“你?忙吧。”尚蕙兰挂断电话。
沈安吾放下电话,回想了?一下上大?学时的情形。实际是他只让赵叔送了?一次。
母亲长年待在香港,父亲在外头养了?女?人,还?生了?儿子。
上大?学那几年,他根本连浔城都很少回。
*
观澜苑的墙绘项目总算赶在开学前完成?了?,鲁明把许青菱和表妹的工钱都给?结了?。原本干了?五天,一人五百块钱。鲁明一人多给了两百。
“以后周末放假有空,继续来帮你?哥画啊。”
曹思清笑嘻嘻地看着表哥:“我们现在可是熟练工了?,你?得给?我们加钱。”
鲁明也笑了?:“加钱,必须加钱!按熟练画工给?你?们算,一天两百!”
这个暑假画墙绘许青菱赚了?三千块钱,曹思清比她?多一千。钱赚得很辛苦,但许青菱觉得挺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