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”夫妻二人刚被周时予带出偏厅,沈盈缺便转头问萧妄。
萧妄背对着她,眺望窗外滔滔不绝的大雨,脸色比外间乌云密布的天色还要难看,“若我没猜错,拓跋夔应该是打算放弃洛阳。一伺我待人开始攻城,他便立马命人炸毁堤坝,将我们应天军和城中百姓都淹没于滔天洪水之下。”
沈盈缺愕然,“那他自己呢?不也一样要被洪水淹死?”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“那可不一定。”萧妄冷笑,“知道我为何要挑这时候过来吗?这段时日,羯兵虽一直驻守在洛阳城外,与我们对峙,阵仗摆得极大,但却始终不曾与我们正面交锋。甚至明知我们远征而来,身体疲惫,他们也丝毫没有要趁机偷袭的意思。我派去刺探情况的斥候,回来也告诉我说,他们在营地里头连巡逻的人都没有,兵马也多是老弱病残,根本没有一战之力。这可不是拓跋夔的做派。”
“而且不光如此,我还查到,从几天前开始,洛阳城里就已经秘密开始往外转移人和辎重,其中就包括拓跋皇帝。更有传闻说,拓跋宗室已经全部到了长安,洛阳神宫里头现如今就只剩几个老到走不动的内监宫人,在给底下的百姓大摆空城计!”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沈盈缺意识到什么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抓住萧妄的手惊呼:“所以他们早就打算水淹洛阳了?故意留下城中百姓,让你以为他们还是打算跟你正面应战,叫你掉以轻心,实则重要的兵马人员全都已经撤离洛阳,只给你留了一座岌岌可危的‘水城’?!”
萧妄点头,笑容越发寒凉,“原本我还奇怪,拓跋夔到底在玩什么把戏,敢情是把赌注都押在了这儿。用一座城,去换南朝北伐的全部希望。”
“若我没猜错,眼下洛阳城里剩下的百姓,应当都是汉人,和一些被他们视为奴隶的低贱羯人,横竖都是他们厌恶的,这一波刚好全部都能清算完。等过几个月,水退干净了,他们再回来,城还是他们的,人也全都换成他们自己人,呵,还真是一举两得。”
“这事你别管了,我去处理。哪怕追到天涯海角,也一定把那拓跋夔找出来,千刀万剐。”
他边说边甩开衣袖,大步往屋子外头去。
沈盈缺却紧几步奔至他面前,张开双臂,将他拦下,“你去处理?你怎么处理?仗不打了,还是冰蚕不找了?你又不是什么神仙,更没有三头六臂,要怎么同时处理这么多的事?”
萧妄眉心跳了跳,知道她此言非虚——
无论去坝上修补漏洞、提前开闸泄洪,还是去找那枚冰蚕玉,都需要大批人马,而他远征而来,可用的人就这么些,并且全都布防在了洛阳城外,与羯兵对峙。眼下他之所以还能在洛阳城中安然行动,全是仗着他手里的精兵全都在洛阳城外围着,若是他随便抽走一部分去做其他事,哪怕只是一个营的人,拓跋夔都会察觉,敢在他行动之前,将洛阳淹成龙宫。
是以外面那些应天军根本不能动。
而余下的黑甲卫也为数不多,他确实有些难以应付。
可纵使如此,他还是咬牙坚持道:“你别管,我心里有数。”
“你若当真心里有数,我们就不至于耗个三生三世,才终于把话都说清楚了!”沈盈缺使出杀手锏。
一翻旧账,萧妄立马就老实了,无奈道:“那你欲如何?”
“很简单,你带着黑甲卫,去修补那座堤坝。堤坝若毁,死的可就是一两个人那么简单。”沈盈缺道,“至于冰蚕玉,还有城中百姓的疏散,就交给我和百草堂。”
“不行!”萧妄断然拒绝。
“你先听我说完!”
沈盈缺按住他胸膛,柔声道,“我手底下的人虽不如你带出来的精兵铁卫,但也是江湖上的好手。且这几个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