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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地字营里多兵痞,人丑事多脾气大,是所有病患里头最难伺候的那拨人,军医营中人人都不待见他们。每次他们来瞧病,那些能说得上话的军医就会安排一些同样不受待见的小医士,去他们那里受折磨,还美其名曰“历练修行”。
回想那些“修行”过程,小药童打了个摆子,果然老老实实点头,不敢反抗一个字。
白头巾军医满意地点点头,摸摸他脑袋夸赞两句,给他点甜枣,便捻着嘴边的短须,哼着小曲,欢喜地往演武场方向去。
小药童掂了掂怀里的小山,乖乖站在原地目送军医离开,红红的眼眶盛满可怜和无奈,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,然转身之后,所有的柔弱无辜,就如同从枝头落在他肩上的积雪一样,消失得干干净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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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营里头的地牢是为看管那些从战场上抓来的战俘所设,情节更严重些的,譬如这位三更堂死士,则会被抓去最里间的内牢房专门看押。
眼下这个节日,三堵巨岩石墙都隔绝不了演武场那边传来的热闹,两个负责看守内牢房的兵卒都控制不住心猿意马。
小药童奉命过来送药,顺手给他们带来一壶外头的烧酒,他们也不怀疑,笑着道了声谢,便揭开封口,直接往肚子里灌。
然后下一刻,他们便都昏昏倒在地上,醉得人事不省。
壶里剩余的酒水浇到他们脸上,他们也毫无反应。
小药童抬脚踹了踹他们,冷笑,弯腰从其中一人怀里摸出钥匙,便打开这间内牢房,大剌剌走了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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牢房里头打扫得还算干净,虽然比不上外头将士们住的军帐,但至少没有寻常牢狱里头必备的蛇虫鼠蚁。许是怕天气太冷,不利于养伤,他们还贴心地准备了厚实的被褥和火盆,连炭火都选用最好的兽金炭,烧起来没有一点呛鼻的黑烟。
小药童忍不住咋舌感叹:“你这小日子过得,倒是比我还舒坦。”
见他还躺在矮榻上不动,忍不住抬脚踢了矮榻的木腿,“还跟我装是吧?信不信我把这一整盆火炭都扣你脸上,给你来个伤上加伤。”
说话间,他还真把手伸向旁边的火盆,作势要搬起来往榻上砸。
躺在榻上重伤熟睡数日、浑身都缠满纱布的男人立时睁开眼睛,摁住他的手,歉然冲他赔笑,“我就逗你玩玩,又不是真的不搭理你,你看你急什么?”
小药童挑眉,幼嫩的圆脸上扯起一抹成熟的讥笑,怪异得像一个偷穿大人衣裳的孩童,“我要不动点真格的,你会这么老实就听我的话?别忘了,上次是谁擅自违反主上的命令,动了那几捆猛火雷,害得半个山头都快被炸平。要不是我们人手撤得快,兴许这会子关在这里头,可就不止你一个了。”
那人听得一抖,连滚带爬地从榻上起来,到他面前,战战兢兢跪好,“伤风万死,擅自行动,坏了主上的好事,请主上责罚。”似是觉得就这样死了太过不甘,他又挣扎着补充了一句,“此番行动也不是完全没有转机,还请主上大发慈悲,再给属下一个机会,戴罪立功。”
小药童忍不住嗤笑出声,“你倒是挺会给自己找借口。”
“属下不敢。”
“说都说了,还有什么不敢?就不怕我报上去,再给你加个欺瞒之罪?”
那个叫“伤风”的死士顿时打了个激灵,瑟瑟缩起脖子,泥首在地,一句话也不敢多说。
小药童哂笑一声,终于满意他现在卑微的姿态,拔腿从他脑袋上跨过去,在那张空下来的矮榻上跽坐下来,对他道:“也算你运道好,虽然事情跟一开始的计划有所出入,但也的确歪打正着,让你到了那位宴清郡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