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0-70(4 / 30)

河排到覆舟山,跟如今倾慕萧妄的那群小女娘有一拼。萧妄那张昳丽容貌,就承自于她。

传闻当初,她由圣上赐婚给豫章王的时候,多少儿郎心碎秦淮河,哭声都快盖过小秦淮的丝竹舞乐声。

新婚当夜,更有人为她喝得酩酊大醉,在乐游苑南墙上留下一幅美人画,并一首题跋,辞藻颇为浓丽,更有“瑶池人间两不见”之类的字眼,相思遗憾之意尽显,以至于后来画作虽被抹去,仍旧为建康众人所津津乐道。

至于其他的,沈盈缺就不得而知了。

萧妄在她面前提过数次自己的父亲,眸中崇拜向往之色溢于言表,可对这位名动天下的美人母亲,他却从未说起过。

一个字也没有。

沈盈缺缓缓拧起眉,隐约嗅出哪里不对,茫然又不可思议地看向颂惜君。

颂惜君苦笑了下,没有正面解答她的疑惑,伸指摸着假山石上的纹路道:“并非我有意隐瞒,实是有些事牵连过多,除了表兄本人,没人有资格说起,即便是家父也不行。郡主若想知道真相,还是去问他本人的好。郡主如此玲珑剔透,应当明白我的意思。”

说罢,她朝沈盈缺行了个礼,从假山后头绕出去,带着自己的随行婢女离开。

沈盈缺站在原地,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儿,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出府而去。

回程的路上,沈盈缺一直心神不宁,回了别院也把自己关在屋里,谁也不见。沈蹊忙完军中的事,抽空过来寻她,她也是勉强应付着,打不起什么精神。

而今沈蹊已经从应天军的新兵营,调派到骑兵部队,虽还只是个小卒,但能在这么多时间内获得如此巨大的提升,还不靠萧妄开后门,足可见其努力和天赋。

这次他特特告假过来,也是想和自家阿姊分享自己的喜悦,却不想竟遇上这样的情况,他心里自是担忧。

但他也知,自家阿姊是个颇有主见之人,若她不肯主动告知其中缘故,旁人再怎么打探,也问不出一句话,反而还会给她平添一些不必要的烦恼,他也便识趣地没再多问,叮嘱秋姜和白露好好照顾人,便出门匆匆往营地里头赶。

鉴于早膳的时候,萧妄提前打过招呼,接下来半个月,他都要忙活北伐的是,得和将士们一块宿在军中,白露便觉着今日应当不会再有访客上门,和夷则商量要不要提前关门闭户,好给郡主一个清静。

却不料沈蹊离开还不过一个时辰,萧妄便骑着通体漆黑的高头大马,绝尘而来。

马蹄子“蹬蹬”踩在门前的积水上,溅了台阶两侧的石狮子各一身泥。

周时予闻讯赶来,躬身伺候萧妄下马。

萧妄将马鞭子往他手里一丢,撩起下袍大步往门内走,“她人呢?”

周时予也不问这个“她”是谁,就了然地回答:“还在屋里歇息,适才睡了一小会儿,这会子刚醒,秋姜她们正陪她一块玩秋千架。”

萧妄点点头,停下来又问:“今日她去主宅了?都见了什么人,有没有受委屈?”

——倒是半点不关心,她有没有不顾长幼礼数,下别人颜面。

周时予笑着将今日在颂家的见闻一五一十告诉他,安抚道:“老爷是个懂分寸的,不会给一个小女娘找不自在。二爷有他压着,也不敢把郡主怎样。三娘子一向体贴知意,对郡主只有照顾,不会有其他。不过……”

他顿了顿,蹋腰上前,将今日沈盈缺单独拉颂惜君去角落说话的事,转告给了萧妄。

萧妄抿直唇线,抬眸望了眼后院方向,重新迈开步子过去,步幅明显比刚才进门时还要大。

*

沈盈缺如今住的这座小院其实也有名字,叫“白鹿青崖”,听说是萧妄的父亲豫章王取的,院门上的牌匾也是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