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羯人,反给我们一刀。毕竟他们本就不受朝廷控制,手里兵马也不弱,万一真有个二心,咱们也拿他们没法儿。”

“可不是。”

另一人跟着附和,嘴里长吁短叹,“千防万防,家贼难防,这种墙头草最是棘手。原本他们跟咱们颂氏都有联姻,只要忌浮肯点头,再来个亲上加亲,把他们拴紧咯,让他们知道,好好跟着他一块打天下,是能一块喝酒吃肉的,就一劳永逸,什么烦恼也没了,可偏偏……”

那人说话的声音静下来,带着周遭各种饱含深意的目光,一块悠悠定在沈盈缺身上。

沈盈缺心头蹦了蹦,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,只能转着酒杯,假装眺望窗外的风景。

等众人将话题转过去,她便寻了个空暇,假称要更衣,从宴厅里辞出来,在南边的小花园里散心。

自打那日和萧妄大吵一架,她心里便一直不怎么畅快。

一部分原因自然是那个梦境给她造成的不安,而另一部分更大的因由,还是在于她对两人未来的迷惘——

虽说她比别人多活过一世,也曾经轰轰烈烈地喜欢过一个人,可于感情之事上,她其实还生疏得紧。

毕竟她只经历过单相思,除了一厢情愿地付出外,从未收到过对方任何回应,自然也不会知道,真心相爱的伴侣应该如何相处,又该怎么对彼此敞开心扉。若不是那天和萧妄吵架,偶然点破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,她怕是永远觉察不到,他们之间居然一直不曾对彼此真正坦诚过。

说不好听一些,在彼此交心一事上,她这个准未婚妻,大约还比不上颂惜君这个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表妹。

哪怕她刻意去忽略,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,萧妄和颂惜君当真默契。

就譬如适才祭天仪式时,萧妄需登上一座丈余高的高台,亲自挽弓,将一支雕翎箭射向百步开外的箭靶上,并且正中红心,以示此番出征定能旗开得胜。捧箭的兵卒却因太过紧张,只送来了弓,忘了递给他箭。

众目睽睽下,他不好直接点破这事,让大家觉得大军还没出征就出纰漏,实在晦气,只能继续站在高台上,做挽弓之态,用眼神给底下人示意。旁人都没明白他的意思,只有颂惜君瞧出端倪,不仅及时取来雕翎箭,还以一种不被人发现的方法,巧妙地将箭送到萧妄手上,助他成功行完祭天仪式。

事后大家听说,虚惊之余,无不夸赞颂惜君机变。连沈盈缺自己都很是叹服。

更何况萧妄?

再譬如宴客之时,无需言语表达,颂惜君就能默契地给萧妄送去他想要喝的酒饮;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
又或者一个匆匆而过的对视,沈盈缺还没反应过来萧妄是何意,颂惜君已经轻声吩咐婢女去给他送醒酒汤。

凡此种种,皆是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默契,无需刻意磨合,就是能做到彼此心有灵犀。

比她这半路出家的,不知要强多少个档次……

沈盈缺长叹一声,寻了间凉亭进去,无力地倚坐在美人靠上休息,心像是被秋风吹破,“嘶嘶”往身体里灌着凉风,冻得她浑身发颤。

“郡主?”

身后传来一声呼唤,沈盈缺一怔,忙坐直身子,回头看去。

但见颂惜君不知何时也到了这座凉亭,正扶着亭柱立在门口,含笑与她对望。

沈盈缺以为是自己离席太久,叫人担心了,忙从座上站起来,要跟她回去。

颂惜君却拦在她面前,犹豫道:“今日我出来,其实是有事,想找郡主单独聊聊。”

沈盈缺微微一讶,心里颇为惊奇,知她一贯行事稳t?重,若不是真有什么要紧大事,绝不会轻易开口求人,她当即正了正脸色,认真道:“阿姊有事,但说无妨,只要盈缺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