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得,阿父也同意了。”
像是怕他生气,她又张口补充道:“表兄放心,就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顿饭,没有别的。马上就要北伐,表兄怎么着也要先见一见颂家其他人,联络一下京口附近其他带兵的方将不是?阿父今晚把他们都请了来,一顿饭把该谈的都谈完,也省得表兄以后一个接一个地再去访问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
萧妄抬手打断,语气颇有几分不耐,“阿珩赶了这么久的路,合该好好休息,这些琐事能推就推,没必要她亲自露面。那些人若是有脑子,应当都清楚北伐之事势在必行,主动过来结交的好处远远多过作壁上观,根本不需要我亲自过去拜访。若是没这个头脑,到现在都还拎不清,那就连结交的价值也没有,更不必我去劳这个神。”
这话的确在理,哪怕颂老相公本人在这,也会点头表示认同,可人情上的往来,哪里是道理能说得通的?
颂惜君微拧眉心,张口还欲再劝。
却听沈盈缺先开口道:“那就去呗,不过一个接风宴t?而已,王爷何必如此紧张?再说了,阿珩作为客人前来拜访,要是连主人家的面都不见,岂不是失了大礼?阿父阿母要是泉下有知,便是专程请鬼君托梦,也定要来责骂我一番的。”
颂惜君一愣,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沈盈缺。
她和萧妄虽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,但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,他的脾气,没人比她更了解,敢这般当众驳斥他话的,当真不怕被他报复到哭天抢地吗?
萧妄也沉着脸,不快地侧眸看去。
然沈盈缺还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,高高翘着精致的下巴,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。
萧妄黑着脸瞪她,一脸“我是为了你好,你别再跟我使小性了”的警告模样。
沈盈缺哼了声,撇开脸,完全没放在心上,自顾自上前握住颂惜君的手,笑吟吟道:“接风宴何时开始?酉时吗?待我沐浴完,换一套衣裳便过去。阿珩初来乍到,许多规矩礼数都还不懂,望惜君阿姊多多包涵。”
说完,她便提起裙摆,领着秋姜和白露跨过门槛,径直往后宅方向去,从头到尾都没再看萧妄一眼。
萧妄站在原地,睨着她远去的倩影,整张脸黑得能滴下墨汁来。
周时予卡在门槛前,像夹在风箱里的老鼠,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,只能抱着拂尘讪笑。
萧妄没好气道:“还愣在这里做什么?没听见她说要沐浴更衣,还不快点跟上,要是误了今晚的宴席,本王拿你是问!”
他赶紧“诺诺”应是,哈腰打了个千儿,便撩起衣裳下摆,忙不迭追着沈盈缺往宅子里去。
颂惜君也想跟上去帮忙。
萧妄却叫住她:“别去了,她不喜欢陌生人插手她的事,你去了也是白去。今日多谢你,主宅那边一箩筐的事,还不忘来这里看看。以后就算了,北伐一旦开始,里里外外都有得忙,你就专心帮二舅母照看主宅,这里就交给周时予,他能办妥的。”
颂惜君回头看了他一眼,见他眼神坚定,不容置喙,她轻轻抿了下唇,朝那抹倩影消失的方向睇了眼,收回迈出去的脚,恭敬道:“是,全听表兄安排。”
*
颂家的主宅坐落在京口最繁华的街巷,四面都建有瞭望台,高度都在十丈以上,能窥见京口全域风貌。为防敌人突然袭击,一天十二时辰都有专门轮流在瞭望台上监看。
朝南的那一座,甚至能窥见远处大江携浪潮奔涌而来,汹涌拍岸的壮阔景象。
酉时华灯初上,沈盈缺在周时予的指引下,准时来颂家主宅赴宴。
萧妄已经到了有些时候,正坐在主位上,和底下一众赴宴的宾客说笑。
到底是在自己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