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拖一个医师下水,叫他品尝无能为力的滋味,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让人家上手。而且,少一个人知道此事,少主公也越安全不是?”

沈盈缺知道这话在理,可真要就这么干看着什么也不做,她又如何忍得下去,“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?”

“这个……”周时予抓着拂尘,左右转着眼,脸上的皱纹拧得像缩水的海绵。

这模样一看便知是还有所隐瞒,沈盈缺正色道:“公公莫怕,知道什么但说无妨,这事有我顶着。他醒来后若是发火,就让他冲我发,绝对怪罪不到公公的头上。”

“郡主误会了,奴婢不是怕担责任,只是……”

周时予苦着脸道,很想劝沈盈缺莫要再执着,可转目觑着榻上昏迷不醒的人,又万般不忍,几番思量,他一咬牙,终是下定决心。

“郡主放心,奴婢不是贪生怕死之人。少主公若是能平安醒来,哪怕将奴婢扒皮抽筋,奴婢也愿意。只是这法子甚奇,并非寻常煎两副草药服下便可解决,而是要以草药入浴汤,让少主公在里头浸洗七日。”

沈盈缺:“也就是泡七日药浴?”

周时予点头,叹了口气,“少主公平日抑制此毒,都是靠服用至寒之药,和自己超越常人的耐力,虽说成效显著,但也将毒素一并困囿在体内,无法彻底拔除,一旦意识失控,必然引起剧烈的反噬,譬如眼下这般。当年那位医师给少主公拔毒之时,就考虑过这点,是以在开抑寒之药时,也给了少主公一张药浴的方子,让他每月至少有一次适当地放纵身体,一边浸药,一边排出淤毒。”

“也就是说,让他不要克制太过,偶尔也要放松一下?”沈盈缺赞同地点头,“这倒的确在理,哪怕是弓弦,也要适当地松一松,否则早晚要报废。”又问,“所以要怎么放松?”

周时予讪讪地摸了摸鼻子,笑容变得有些不自然,“t?郡主也是知道的,所谓克欲,不外乎就是禁口腹之欲,抑嗜杀之念,还有什么嫉妒之心,仇恨之火……这些说来都知道是怎么回事,可要浸药浴,这些都不合适,毕竟少主公没有格外贪食之物,也不可能为了解个毒,就去杀人,只有……呃……只有……”

他结结巴巴,说得颠三倒四。

沈盈缺起初也云里雾里,觑见他偷偷瞥向自己的歉然眼神,逐渐回过味来。食物无用,就算有用,萧妄眼下也吃不了东西;杀念、妒火这些更是没办法实现,那就只剩一个字——情。

想要救人,只能让他一边浸药,一边动情。

而这唯一能让他动情的方法……

沈盈缺登时绷紧背脊,整张脸通红如火烧。

第43章 药浴(上)

这要求的确有些超乎常理,难怪周时予这般难以启齿。

沈盈缺抿着唇,迟疑道:“……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?你们少主公从前病势严重的时候,都是怎么过来的?”

周时予挠挠腮,不好意思道:“少主公过去虽也经常犯病,但都只消服些药,在屋里独个儿缓缓就能熬过来,连药浴都不曾试过,似眼下这般凶险情况,还是头一遭。郡主,这……”

他也不知该怎么说下去。

沈盈缺低头搅了搅裙绦,又抬眸看了看榻上的人。

他仍旧闭着眼,一动不动,高热也持续不退,白皙的脸颊都泛起不自然的潮红,再耽搁下去,不必等那异毒取走他性命,光是这居高不下的体温就足够要他的命。

沈盈缺心一横,对周时予道:“去准备药浴所需的东西吧,咱们今晚就试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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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时予是个动作利落的人,话吩咐下去,药浴所需的一应药草就全部准备妥当,棉巾浴巾也都崭新,连浴桶都置办了个全新的,比寻常尺寸大了整整一圈,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