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拔的名单,都帮天禧帝拟好,就等圣驾驾临,她好借坡下驴,和他再续前缘。怕天禧帝抹不开面子,她甚至偷偷让宫人在宫殿侧面留了扇小门。

岂料半个多月过去,大门没动静,小门也没动静,反倒是寒门出身、在深宫蜗居数年都名不见经传的宣昭仪,身上有了好消息,十有八/九是个男婴。天禧帝喜出望外,将原本预备给秋贵妃的南珠贡礼赏赐给了她,在宫里大摆流水宴,还抬出五十缸美酒与百姓共饮,就为欢迎这位即将到来的新皇嗣。

秋贵妃一口气没喘匀,险些昏过去。

吴兴王例行进宫点卯跪地,掉了两滴眼泪,正抬起宽袖,偷摸往嘴里塞鸡腿,乍然听闻这消息,差点被鸡腿肉噎死。

母子二人再坐不住,相携一并去太极殿讨说法,却被曹惟安皮笑肉不笑地挡拒在外,一个被内侍架着,直接丢出宫门,无旨不得再进出宫门;一个则被曹惟安送回兰桂殿,亲自从外落锁,一五一十地帮她践行着“死生不复相见”的誓言。

没过多久,白鹭宴上祥嫔之死,就被御史大夫重新搬上朝堂,一顿炮轰。不仅把先前祥嫔尚还在世之时,秋贵妃对她的百般刁难公之于众,还牵扯出了一桩“混淆皇嗣”的大案——

告案之人乃是兰桂殿里的一个洒扫宫人,与当时还在兰桂殿当差的祥嫔是同乡好友。据她所言,早在陛下醉酒临幸祥嫔之前,祥嫔就已经和吴兴王有了首尾,还结下暗胎。秋贵妃知晓后勃然大怒,原想就地处置了祥嫔,偏又利欲熏心,想着那段时日贤妃刚刚临盆,陛下天天驾临芸香殿,颇有圣宠旁落之事,便设计安排了这么一出巫山云雨,将这不轨之胎强行扭转成了龙胎凤种,为自己固宠,顺带保住自己的儿子。

天禧帝龙颜大怒,当场下旨处死秋贵妃不说,连吴兴王也一并贬为庶人,谁敢求情,一律以欺君之罪论处。

一夜间,秋派众官树倒猢狲散,为求自保,他们纷纷站出来,主动出告,将秋氏近年来的恶形恶状添油加醋地报于天禧帝。

秋道成的庶弟秋道明暂领家主之位,为保全秋氏剩余子弟,接纳侄女秋素商的建议,素衣素足,在大司马门外长跪谢罪,并主动交出家中的庄园田亩,和手底下的部曲,请求天禧帝法外开恩,留他们性命,回乡务农守陵,侍奉祖上。

天禧帝辞了四次,秋道明也跪了四次,照旧是比饭点多一回,天禧帝果然动容,掩泪准了他的请求。

自此,名噪一时的荀、秋两大姓氏,彻底退出朝堂舞台;一应权柄,也终于在大乾南渡百年后,重归萧氏皇族。

沈盈缺在汤泉行宫吃着白露新给她摘的柑橘,听萧妄将这些朝堂骤变的风云大事,当话本趣闻一样,不咸不淡地讲给她听,心情复杂难言,仿佛心里也被塞了一枚酸涩难担的橘瓣。

“其实祥嫔腹内孩子之事,陛下早就知道了吧?只是时机没到,才一直忍着没有发作。他就是那样的人,看着和蔼可亲好说话,实则心思比谁都深,若没有一击即中的把握,绝不轻易出手。旁人嘲他被荀家秋家压得翻不了身,他笑别人不懂何为制衡之术,何为捧杀之法,这样懂得隐忍且心坚如山的人,才是最可怕的啊。听说秋贵妃让宣旨的内侍将圣旨颠来倒去地念了三遍,到死都不敢相信,昔日宠她如命的枕边人,居然会对她下这么狠的手。”

萧妄见她像个饱经朝堂历练的致仕老人一样长吁短叹,不由“噗嗤”笑出声:“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,都敢妄议天子,就不怕我捅到御前,治你个大不敬之罪?”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
沈盈缺扬脖哼道:“你去啊你去啊,最好让陛下也赐我一杯牵机毒酒,让我命毙当场,看你以后还上哪药浴去!”

萧妄咋舌“嘶”了声,盯着她上看下看,“长本事了呀,前段时日还为我之前有没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