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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她再好,再掏心掏肺,她都不会有任何反应。

可明明曾经有那样一个人是例外——

萧意卿。

一个从未给予她任何宠爱和庇护的负心汉。

一个为了权势地位能反复算计她的无情郎。

她却总能毫不保留地捧出自己全部的真心,偏爱于他,为了那家伙,宁愿逃离自己为她打造的金屋,放弃自己为她奉上的珍宝,甚至不惜捅了他一刀。

刀刃上还淬了毒,是当真想置他于死地……

萧妄深深闭上了眼。

一阵风起,满树红笺“沙沙”飞旋,带乱一地纷繁的光影。

沈盈缺拢了拢衣襟,想问他要不要走,大夏天着风寒也不是闹着玩的。

萧妄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,抬手接住一张被风吹落的红笺,仰头就着月光瞧。

白皙的俊容叫笺纸滤下的光影染上一段潋滟的胭脂红,清极艳至,风雅透骨,像是山间哪处不知名的坟茔里跑出来蛊惑人心的艳鬼,出口的声音也被月光浸得朦胧。

“你又怎知,我没有被你攥在手中?”

沈盈缺心头一跳,以为自己听错,诧异地回头看他,“皇叔?”

萧妄笑了笑,没有回答,扬手将指尖的萤火虫放回风中,留下一句:“我不是你皇叔。”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
便纵身跃下围栏,朝山道方向走去,一次也没回过头。

独留沈盈缺一人望着他的背影,在月光下茫然。

*

同一时刻,覆舟山下,台城内廷。

同样一轮月光,也照在东宫庄严威仪的殿顶脊兽上。

堂屋内,几十名内侍宫人惕惕然跪了一地,额头紧贴金石地面,大气不敢喘。

守拙跪在正前方,抬手“呼呼”往自己脸上扇巴掌,一双布满皱纹的老眸叫眼泪泡肿成核桃。

“都怪奴婢不小心,着了人家的道,给殿下添了这么大的麻烦。奴婢该死!奴婢该死!”

萧意卿手臂上的伤刚换过药,正斜倚在内室的胡床上休息,被他吵得头疼,捏了捏紧皱的眉心,不耐烦地道:“好了,孤又没有怪你,你这又是何苦?赶紧起来,别在孤面前碍眼。”

守拙却没好意思妄动,犹自又狠狠抽了自己两嘴巴,让自己心里稍稍舒坦些,才终于肯停下来,看了眼胡床上的人,俯首深深一礼,语气恳切道:“殿下,皇后娘娘眼下还在自个儿宫里大发雷霆,听说已经打杀了好几个宫宴上玩忽职守的内侍宫人,连崔绍元也挨了t?她两巴掌,殿下这里只怕也不得清静,还是该早做打算为妙。”

萧意卿冷哂,“孤便是连夜去她宫里负荆请罪,她该发的火也一样不会少,何必费那功夫?”

守拙叫这话吓白了脸,连忙回头将身后的闲杂人等全都赶出去,又亲手把周围的门窗都一一关上,这才哈腰凑到萧意卿耳边,跳脚焦急道:“殿下这话可不兴说的!皇后娘娘眼下还在气头上,若是叫她听了去,还不得撕了您的皮?这都城里的人都是属莲蓬的,每个人身上少说有八百个心眼儿,您眼下已经落了下风,若再和皇后娘娘起龃龉,您的东宫之位可就真的危险了!”

“那吴兴王可就等着你们母子二人离心呢!今日宫宴,秋家人也在场,宴上发生的事指定瞒不过他,保不齐人家现在就在王府里头召集幕僚,琢磨明日早朝要如何向您发难,您若不提前做好应对的准备,定然要吃大亏!还望殿下三思,千万以大局为重!”

他苦口婆心地劝,说完又再次跪下,“咚咚”磕了好几个响头。

萧意卿听得心烦意乱。

他不是意气用事的人,自然知道其中利害,也清楚当务之急是要马上去找他那位养母商议对策,而不是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