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秋高气爽的,没道理喊他像是个耗子一样天天躲在屋子里,更何况我又担心村里人知?道了,闲话起?来。”毕竟她如今是个尼姑,留一个男人在屋子里,即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,但到底是不?像话的。
顾小碗同她别了,也直径去?地里,和周苗说起?此事来,只是说着说着,才想起?,“我也是糊涂了,竟是忘记问他到底叫个什?么名字?”
周苗却是从她的叙述中,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,“我晓得是哪个了,他在那高门大户里,不?知?有我们?这一房穷亲戚,我爹却是时常都在想着本家那边的老爷发慈悲施恩德,所以那屋子里都有什?么人,他心里门t?清。你说的这人,我也知?道,听他提过好几次,只说是会投胎转世的。”
一面看朝顾小碗,“说起?来,他倒是和小姨您有些相似,都是老来子,不?过他这前?半生的命好,出生的时候,周家已经在这边安扎下来了,老爷子老太太膝下的儿子女儿,好些都比他年纪要大,所以他一生下来,就是周家的金疙瘩,偏又真像是我爹说的那样,极其会投胎,竟是从当家主母的肚子里爬出来的。”
又说起这人应该叫周敬纯,家里人都唤他做纯哥儿,是和自己一帮侄儿侄女一起?长大的,只是性情颇为奇怪,不?爱与同龄的侄儿们?玩耍,反而整日与那侄女们一起在闺房秀楼里。
“老爷老太太晚年得了他,他兄长们?又是出息的,所以并不?指望他将来要有多大的出息,自然是多纵容着些,因此正是这样,他心就特?别软,更是最?见不得女娃儿家掉眼泪受欺负。”周苗说罢,叹却是叹了口气,“且不?说他从前?就不?是个吃得苦的,现在更是伤了腿,虽说是有些亲戚渊源在身上,但我想来也不曾受过他半分的恩惠,如今小姨救了他,又有我这一层身份能让他有个在这村子里安身的身份,已是天大的恩德了,可要叫我将他做叔叔来孝敬,却是不?行的。”
她孝敬顾小碗,那是应该的,她在那船上艰难度日的时候,是顾小碗掏出身上仅有的那点?银钱,将她赎出来,又给?了她吃饱穿暖的机会,更是教了她许多道理。
可是那个周敬纯,自己从前?也只是从爹艳羡的口里听过他名字几次罢了。
顾小碗听罢,当下是明白了她的意思,也并没有因为这层亲戚关系,要求她去?照顾那周敬纯,“我回头知?道怎么同不?平说了。”
不?过此前?,她还是先去?了方家,与方几田说了一回,只道是前?些天捡了个半死不?活的人,如今醒来了,一打?听竟是她大姐夫家那边的亲戚。
算是同方几田这里过了明路,然后才去?和不?平说了周苗的意思。
不?平听罢,有些失望的,不?过转而想起?这周敬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,自己也应该继续照顾他。
只是总住在自己这里,到底不?好,便道:“他长久在我这里,到底不?好,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地儿安置,不?如先将庵给?他,我到秋秀嫂子家里挤一挤。”又想着他腿都这样子了,而且听他的意思,是叫家里的侄儿们?打?晕,抢了他的私章后,将他从马车里扔下来,滚山沟里去?。
想是皇天老爷在天上保佑,他活了下来,只是平生没吃过苦头,出门又都是有丫鬟小斯跟着,哪里分得了什?么东南西北,更不?要说是这林子里了。
所以乱钻乱跑,在这山里已是浪了半个月左右,然后才遇着野兽的。
也是他命好了,被?咬伤的时候,人已经到了红枫村附近,还偏让曾经自己救过的不?平遇到。
他家产被?夺了去?,现在又残了腿,就这世道没钱没势的,想要将这家产拿回来,只怕比登天还难?更何况现在那肥头县做主的县父母,又是个不?端正的昏庸之辈,只会见钱眼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