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容与从来不笑,所以哪怕是在梦里,叶逐对他的笑脸都分外珍惜。
“怎么又不听话?”风容与问他,语气宠得要命,没有一点点苛责。
叶逐想抱住这样温柔的风容与,他试探着想要站起身来,却一点也动不了。
叶逐有些着急了,因为这样的美梦会很快消散的。
他用尽力气抬起手来,只堪堪捏到了风容与的长衫下摆。
可是风容与笑着后退了一步,顺滑的布料就这样从叶逐的指缝间溜走了。
“老大!”叶逐真的急了,他叫了一声,想要爬起来、站起来、跳起来,可是全身上下哪里都动弹不得,只有手指可以艰难地移动一点,叶逐急得满头大汗,又抬起手来慌乱地去抓。
可是风容与离他远了,他抓不到了。
“老大,你过来一点啊!”叶逐急得快要哭了,徒劳地向着风容与伸出手,他觉得自己身体、口鼻之中都有海水在向外溢,咸涩、腥膻、阻塞他的呼吸,可叶逐管不了那许多了。
他好似听见一声叹息,很重的叹息,但不怎么像风容与的声音,可是风容与确实向前走了一步,让叶逐又能抓到他的衣摆了。
叶逐连忙紧紧地攥住了风容与的衣摆,说什么也不肯松手了。
这样除非风容与与他割袍断义,不然风容与休想再离开叶逐了。
叶逐想着,很是满意又很是安心,在梦境之中渐渐阖起了眼睛。
叶逐是被一阵如雷的鼾声吵醒的。
鼾声离得很近,仿佛近在耳侧,叶逐不堪其扰,抬手想把打鼾的人推开,手却动不了。
叶逐觉得烦了,还是风容与最好,风容与睡觉安稳,从来不打鼾从来不乱动,抱着叶逐一起睡的时候,能安安稳稳睡上一夜,叶逐听着他绵长均匀的呼吸声,觉得全世界没有比这更令人安心东西,也能睡得一夜酣然。
风容与他……
叶逐突地睁开眼睛,惊喘了一声,随后喉咙一阵难耐的瘙痒,迫使叶逐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。
“哎哟哎哟,叶逐你可醒了。”
身边响起一个声音,叶逐歪了头去看,竟然是在影息阁时的一位同僚。
叶逐一直咳嗽着,嗓子从痒咳到了疼,眼里咳出眼泪,慢慢才意识到原来这里是遂城营地,而且天已经大亮了。
同僚艰难地要往桌子伸出手去给叶逐拿水,叶逐也被他扯着动,疑惑地低了头,惊然看见自己的手登徒子一般抓着同僚的腰带,还在腕上挽了一圈。
叶逐赶忙松了手,同僚被他突然撤力搞了个趔趄,不过也没和叶逐这个伤号计较,拿了水走回来。
叶逐自己撑坐起身,发觉身上穿着薄薄的亵衣,里面透出隐隐约约纱布包裹的痕迹,他接过茶杯,饮了几口热茶,才觉得喉咙好了一些。
“你可别吓死了我。”同僚看着叶逐把水喝了,夸张地低头拍拍心口,“可快让我看看,看看你掉了头发没有。”
“什么啊。”叶逐的嗓子还哑着,脑子转了一下,心里陡然紧张起来,急道:“营地里……”
“除了你都好着呢。阁里的兄弟都过来了,你睡了得有”同僚掰着手指数了一下,越数叶逐越是心惊,眼看同僚的十根手指都不够用了,张开一双手掌举到叶逐面前翻了个来回,道:“整整十八个时辰!”
“怎么会这么久?!我记得我……你们又为什么来了?老大呢?”
“哎哎,提醒你一下,你现在可是云麾将军,在边军营地,这个时候最好先问‘陛下呢’?”同僚晃了晃脑袋,又给叶逐倒了一杯水,“前日有多凶险你自己知道吗?我们赶到营地发现你竟然不在,那个老军医和我们哭诉你一天到晚折腾来折腾去,还好我够机灵,按着地图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