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你说这小子是影息阁第一杀手?”夏侯瀚皱起眉,盯着少年看了半晌,忽地一拍大腿:“他是不是……是不是那个小子!”

少年闻言歪了歪头,竟然露出了有些娇憨可爱的表情看向风容与。

风容与道了声是,又说:“叶逐身手虽好,心智却过于幼稚,御下无方,是属下失职。本次殿下只身前往帝京,会安排另外两队影息阁高手留在殿下身边,实时保护,且能及时书信往来。”

“你……我……唉,事已至此,罢了罢了!”夏侯瀚长叹一声,闭上了眼睛。

盛顺十一年六月,北越王子夏侯瀚前往中原帝京,归德将军风容与带领一万厉武军作为护卫随行,暗中还跟着以叶逐为首的影息阁百位杀手,浩浩荡荡走了半年。

去时风容与是北越战将,与中原边疆几辈人血海深仇不共戴天,回到北越时,却已经成为中原皇帝御笔亲封的“怀化大将军”了。

在风容与返回王都,见过北越王、递交中原皇帝的礼物书函、秉明各项事宜时,叶逐悠闲地躺在影息阁最老最大最高的那颗柳树上,吹着他的柳叶笛。

叶逐刚洗了澡,穿着短打衣服,扣子系得松散,全身的武器卸在树下,只用一根簪子扎起高高的马尾辫。他的笛声悠扬轻松,不似才奔波劳苦过的杀手。

不过没吹一会儿,笛声便断断续续不成调子叶逐一路奔波累得很,眼皮沉重,终于还是脑袋一歪,睡在了树上。

他觉得自己最多眯了一炷香的工夫,听见风容与的声音在喊他的名字,说着“叶逐,下来。”和“叶逐,醒来。”

叶逐睁开眼,惊然发现天色已经大黑,皓月大如圆盘,高悬在漆黑无星的夜幕,而自己手脚冰凉,四肢已经有些麻木了。

“老大~”叶逐叫了风容与一声,翻身从树上一跃而下。

风容与面容冷肃,叶逐跺了跺脚走上前去,笑容轻快,一点也不怕他。

“又有什么棘手的任务了吗?”

叶逐一边问着,一边弯腰要捡地上的武器,风容与说了“不必”,叶逐就停了手,笑着凑到风容与面前,问:“那老大是来给我送酒的吗?”

风容与看着叶逐,先是揭掉了叶逐睡着时黏在唇瓣上的柳叶,又松开了叶逐的簪子。

叶逐的头发就这样散落下来,落在风容与的手心里,风容与动了动手指,发丝如同乌黑的瀑布,自指尖倾泻而下。

“休息时不必束发。”

“老大你规矩真多。”叶逐晃了晃脑袋,没大没小地对着风容与抱怨了一句,微凉的发丝也在风容与的手中晃出水波一样的涟漪,“要真是让我好好休息,你就不该半夜来影息阁。”

“我不来,你在树上睡这一夜?”风容与顺了两下叶逐的头发,将手里的簪子放在了石桌上,“明日一早,随我去厉武军大营。”

“知道啦。”叶逐仰头看着风容与,答应得漫不经心,皱着鼻子吸了吸气,咧开嘴笑了起来:“老大,你带了桃源乡,是不是?”

风容与没有回答叶逐,倒是真的不知从哪变出来一个酒坛子。

叶逐欢天喜地地对着风容与笑,欢天喜地地接过酒坛,欢天喜地地喝了起来。

乙姱族人嗜酒如命,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会被父母用筷子蘸酒润唇,叶逐早就养成了这习气。

风容与的事情已经说完,他刚回国中,理应由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去处理,此时此刻反而摆出一副闲散的样子,坐在院中的石桌上看着叶逐喝酒,让叶逐觉得好似“明日随我去厉武军大营”这样的正事是什么可说可不说的借口,风容与就是为了给他送酒才夤夜来到影息阁。

这样的想法管它是不是实情都让叶逐觉得开心,他喝了多半坛的酒,将酒坛子抱在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