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逐没能坚持太久,乖乖地掀了被子下床,乖乖地跪在了风容与面前。

他大部分时间昏迷着,不知道发生过什么,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回来了,想认错都不知道从何说起,只能沉默着。

偏偏风容与也沉默,暗卫们不知去了哪里,室内安静得落针可闻,比昨夜的地牢里还要安静,叶逐也在害怕着,却不似在地牢中那样害怕。

他就是有一种感觉,哪怕自己闯下滔天的祸事、让风容与为难头疼、就连风容与也兜不住的那么大的祸事,风容与骂他、罚他,也不会真的与他生气。

叶逐想,自己只怕两件事,一是风容与受伤,二是风容与生气。

风容与经常受伤,但是从未真的对叶逐动过气,过去没有,现在不会,以后更不可能。

这种感觉让叶逐初时感到骄纵自满,但跪着跪着,又觉得内疚不安。

他为风容与添了天大的麻烦,不知反省,竟然还在沾沾自喜。

叶逐觉得自己就算被风容与罚着,回北越的影息阁驻地,对着石墙跪上十天也不过分。

“主人……”叶逐试探着叫了一声,小声低道:“属下知错了。”

风容与微微眯起了眼睛,低头看向叶逐:“你现在是厉武军的云麾将军,早就不是影息阁的暗卫,倒还知道叫我‘主人’了?”

第18章 相护

“大将军,属下知错了,听凭大将军处置。”叶逐从善如流,飞快地垂下头去。

风容与还没来得及说自己打算如何处置叶逐,突地一个暗卫出现在门口,对风容与行了礼,道:“王子殿下来了。”

风容与站起身来,想要走去偏厅,又回头看了一眼叶逐。

“跟我过去。”

“是。”

叶逐乖乖地起身跟上风容与的脚步,穿过回廊时想起不该想的事情,脸上稍微红起来一些。

他随着风容与进了偏厅,等了一阵夏侯瀚才来,叶逐在风容与身后对夏侯瀚行了礼,听见风容与冷冰冰地对他说:“跪到院中去。”

“是。”叶逐磕巴都没打一下,低着头走进了院子,为了表示自己反省的诚意,特意挑了个铺着鹅卵石的路径,双腿一曲还没着地,就听风容与在身后命令:“跪去阶下。”

“是。”

叶逐乖乖地跪到院中水台的阶梯下,整个阶梯都是大理石的,还撒满了厚厚一层掉落的竹叶,跪上去软软的,好像膝盖下面垫着一个软垫,一点也不痛。

他背对着厅中跪着,没有偷听的意思,但习武之人耳力总是好的,偏厅内两人低声的交谈一清二楚地传入叶逐的耳中。

先是夏侯瀚觉得疑惑,问风容与:“这是怎么了?”

风容与淡然回答:“叶逐做错了事,在受罚。”

“非要在你眼皮子低下受罚?”

“他一惯调皮躲懒偷奸耍滑,得时时盯着。”

夏侯瀚笑了一声,一面拉过自己送与风容与的棋盘棋盒,一面歪头打量院中的叶逐。

“这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大事?君攸,叶逐现在可是堂堂的云麾将军,不是你影息阁的暗卫,你怎么能像罚个奴才似的罚他。”

“殿下说笑了。”风容与打开手中的棋盒,拈起一枚黑子,落于右上角的星位,“堂堂云麾将军,难道要属下军法处置吗?”

“军法有何不妥?你若担心暴露自己在京中,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,替你罚上一罚。”夏侯瀚笑着落子,倒像就来与风容与下棋闲聊,不似有什么正事。

“不用劳烦殿下。”风容与停顿片刻,才低声回了,“叶逐乃是属下的家臣,理应由属下来家法管教。”

夏侯瀚拊掌大笑,笑了片刻又问:“那叶逐是犯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