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喝了几口酒,嘴里说着爽快爽快,用袖子随意擦了擦下巴,这才又想起正事,问风容与道:“大婚才走……那就是说,大婚是个变故了?老大,你会有危险吗?”
“我不会,王子殿下他……倒不如说,有危险的人是长公主。”风容与敛下眉眼,手掌攥成了拳。
叶逐打量着风容与的神色,轻声问:“要我去保护长公主殿下吗?”
风容与摇了下头,看向叶逐,低道:“长公主的亲弟,正是王子殿下的父亲,之前的夏侯珫王爷,两人一母所出。长公主乃是王子殿下的亲姑母。”
“我听说王子殿下的父亲不是……被夏侯瑁逼死的吗?”
“弑父杀兄,王室操戈多半如此。”
叶逐趴在酒坛上,想了想道:“岂不是说,夏侯瑁对于王子殿下有弑父之仇,对于长公主殿下也有杀弟之恨?那他竟然敢将长公主殿下也送来帝京,就不怕两个人联合起来了。”
“一旦来了帝京,几乎这辈子都无法再回北越,夏侯瑁没什么可怕的。王子殿下尚且可以满年归国,长公主……连尸骨都要葬于此处。”风容与站起身来,向着内厅走去,叶逐赶忙抱着酒坛子跟了上去,追问:“那恪王真的可信吗?”
风容与的脚步顿了顿:“夜里我去找恪王时,他拿捏着中原皇族那一套与我客套,说天气寒凉,让我先饮一杯温酒。”
他看着叶逐,沉声道:“那酒……味道很像桃源乡。”
叶逐大惊,风容与又说:“他大概是知道了什么,意欲试探。”
“老大,下次再去见恪王,让我暗中跟去吧!”
“不必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叶逐急切地追上前去,一手抱着酒坛,分出一只手来拉住了风容与的袖子。
风容与看着叶逐因为练功和饮酒而潮红的面颊,看着他焦急地神色,动了动唇,仿佛忍下了一声叹息。
最后他对叶逐说:“罢了,就随你去吧。”
距离长公主与三皇子大婚之日尚且一月有余,风容与同夏侯瀚似乎有许多事要准备,经常彻夜长谈,但回到居所后面对叶逐时又十分闲散,好似晚间只是去闲聊了一番。
叶逐对风容与所谋之事并不好奇,反正需要他的时候乖乖听从风容与的差遣就好,其余的事叶逐一向懒得去费脑子,唯有风容与口中的“恪王”,让叶逐分外上心。
在北境乃至中原之内,风容与族中之事可谓人尽皆知风容与的祖父逃难,慌不择路进入北越国,得到庇护后将儿子风念招送入军营。风念招能文能武、智勇双全,杀进中原敌营如入无人之境,短短数年从普通小卒一跃成为北越的常胜将军,娶了一位骁勇女将为妻,生下二男一女。
第16章 恪王
谁都知晓当年是中原的军队追杀风容与的祖父意欲灭口、是中原军队灭掉了风容与的全族,可是这族是何族,又因何覆灭,却无一人了解内情。
叶逐当然不愿打听这些陈年旧事,他只担心恪王因此而拿捏住了风容与的把柄,让风容与迫不得已任他摆布。
心里放着这么一件事,在风容与再次训斥叶逐每日窝在院中、不去使臣行馆露面之时,叶逐索性将计就计,乖乖“听老大的话”,回了一趟客栈换夜行衣。
据说这夜恪王举办雅集,要宴请几位皇子皇叔秉烛夜游观舞听曲,届时场面热闹,纵使巡逻的家丁会多上数倍,在叶逐眼里不过虾兵蟹将,反倒方便行事。
叶逐翻出行馆,转瞬没入夜色,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恪王府中。
宴会举办在王府的后花园内,可谓灯火升平、金碧辉煌,往来贵客游女热闹非凡。叶逐躲在花园的假山前观察着,想着自己是应该就这样暗中潜近一些,还是打晕一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