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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时候他们以为自己不懂事儿,在他面前肆意嘲笑,骂什么小野种、勾搭男人、臭表子。

他确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,但是大一点之后就知道不是好话,是骂他和娘。

有个小厮骂他,他跟大哥说,希望大哥给他撑腰,大哥却用厌恶至极的眼神瞅他,让他滚远点儿。

他忍不住动了动手指。

珍珠朝他笑了笑,分他一小把,“吃吧,可好吃呢。”

陈琦拿着一把水滴形状的糖豆,形状不标准,很随意,但是吃起来一样甜。

他再看看那边儿的裴长青,珍珠和阿年的爹好俊、好年轻,他能一下子把珍珠和阿年都抱起来,他看珍珠和阿年的眼神温柔又疼爱,没有那种……打量审视的意思。

他即便小也知道珍珠和阿年的爹全心全意对他们好。

陈琦站在一边儿默默地看着,要哭了。

一只手温柔地搂住他。

谭秀轻声道:“天色晚了,咱们该告辞啦。”

陈琦用力拉住娘的手。

谭秀去跟沈宁告辞。

沈宁:“饭都做好了,你急什么呀,吃完再走,这饭还是你做的呢。”

谭秀故意打趣她,“不耽误你们小夫妻团聚啦,明儿我们还来呢,咱一起吃晌饭。”

母子三人上了车,走出一点路,陈琦就趴在谭秀怀里哭。

陈玉箫也眼圈红红的。

谭秀有些手足无措,“怎么了?谁欺负你们了?”

不能呀,珍珠和宝儿对陈琦和玉箫可好了,必然不能让人欺负他们呀。

俩孩子只是默默流泪,都说不出话。

一路上陈琦哭得要背过气儿去,后来累得直接睡着了。

下车的时候谭秀抱着他,用披风裹着他的头,免得被风吹感冒。

谭婆子听见他们回来,立刻出来接着,关心道:“秀儿,在沈老板家吃饭了?”

谭秀:“娘,没呢,今儿裴二郎回来我们说了会儿话,人多,我们没搁那里吃。”

谭婆子笑道:“那我让婆子给你们擀面吃,给陈琦和玉箫炖个鸡蛋羹,放扇贝。”

谭秀:“娘,不用,就简单吃点吧。”

谭婆子帮着把外孙放上炕,又拿被子,这才看到陈琦哭得满脸泪痕小脸通红,急道:“这是怎的了?拌嘴了?”

谭秀叹气,“娘,没事儿。”

先头儿黑,谭婆子没看清,加上谭秀抱着孩子说话含糊,这会儿她才看到闺女和外孙女都哭过。

谭婆子登时急了,“秀儿,遭欺负了?没事,他们要是瞧不起咱,以后咱不去。”

谭秀忙道:“娘,不关人家的事儿,沈老板家对我们可好呢。”

谭婆子:“那怎的?”

谭秀叹了口气,“娘,没什么的。”

不管做什么,都是有代价的,有些东西是必须经历的。

她为了自己和家里过好日子,选择给老头子当妾,就得承受人家的白眼、大太太的刁难和其他姨娘的绊子。

也得承受别的孩子对自己孩子的排挤和欺负。

只是……她以前没想到孩子,孩子他也是有心的,也会难受。

他们也会想要一个真心疼爱他们的爹,要一个温馨和睦的家。

谭婆子听闺女简单两句话就明白怎么回事了。

她搂着谭秀,又搂住陈玉箫,道:“别难过,你们谁都没错,错的是这世道,谁让穷人没活路呢?玉箫,别恨你娘,要是生气你就怪姥儿,是姥儿贪图好日子,要不是你娘,当初我你姥爷你大舅,早晚就饿死了,哪里有现在的好日子?”

陈玉箫摇头,“没,姥儿,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