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岁似的,和小孩子一样叽叽呱呱说个不停,给沈宁说这家说那家的。
“那邱家有个媳妇和闺女真不行,没家教。我都和他们做生意了,见了面还对我翻白眼,好像我去他们家要饭似的,真是给他们家人丢脸。”她在暖香楼认识的邱少爷,谈生意以后也去过邱家在县城的铺子。
其实合作挺愉快的,就是某天去铺子里碰到几个打扮讲究的妇人小姐,不知道为啥就对她阴阳怪气。
张氏不想和她们冲突,心里却也不舒服。
咋滴,她从青楼发展生意,乡下碎嘴子都没人嚼咕她,轮到城里这些太太小姐嚼咕了?
还是合作客户家的家眷,真是没教养。
你们家男人去青楼你不嚼咕他,你嚼咕我?
沈宁知道张氏心里有委屈,就给她做心理疏导,笑道:“大嫂,你和她们不一个层次。她们整天待在家里,嫁人的除了相夫教子也没别的事儿,没嫁人的就绣花儿做衣裳,顶多几个妇女扎堆闲聊,哪像你这样做正事儿?咱是做实业的,是对这个国家、社会有贡献的,你还给朝廷交税呢,她怕是除了父兄给的嫁妆,自己赚不来一文钱呢。”
甭管对方好坏,安慰自己人就得无条件站她,你要是说什么“哎呀,你太敏感了,人家可能就是那么一说”,那还是闭嘴吧。
果然沈宁这么一说张氏就高兴了,哈哈笑起来,“我也就是有点不舒服,你这么一说我就敞亮多了。”
沈宁:“大嫂,你做的活儿是她们父兄那群男人做的,他们是男人赚家业,女人孩子受益,咱们是女人和男人一起赚家业,孩子受益。等你做大了,虎头铁头翠莲翠兰他们,不也能过她们那样的日子么?”
张氏立刻道:“就咱以后有钱了,也不能那么惯着孩子,惯得没教养可不行。”她对香蒲几个道:“你们也要学着些。”
三个女孩子立刻答应。
沈宁问张氏今儿出不出去,不出去的话就跟她一起。
张氏笑道:“你来了,我指定跟你一起。”
她又拿自己的账本子给沈宁看。
沈宁随便翻翻,没啥好看的,她根本看不懂。
因为张氏比宋福瑞识字更少,满篇都是抽象画。
高里正那里有账目,像邱家等大批订单,他会单独列出来,有些零售或者小订单,他就写张氏,回头让她单独给人发货。
不过最近几天的账目不全是抽象画,改成拼音了,一看就是大丫二丫的手笔。
女人们扎堆儿,说不完的体己话,张氏给沈宁讲了好几个八卦。
过了一会儿,高里正就匆忙过来。
他昨晚进了城,太晚也没时间发货,一早天不亮就去给各家送货。
又找靳老板打听一下,知道蔺老板今儿下午到。
不过靳老板他们上午不开张,备货盘账,他比较空,想早点见见沈宁。
他特意派了马车过来接人。
高里正:“靳老板讲究人,说不能让你走过去。”
若不是他一个男人不好急哄哄过来,他想亲自来接的。
沈宁笑道:“那咱现在过去吧,趁着君高升酒楼的人还没到,先跟靳老板他们聊聊。”
她示意张氏几个都跟上。
张氏自然不怵,她跟着高里正已经见过几人,犯怵的时候过去了,现在也练出来的。
小院儿离南北大街十字路口不远,坐马车就更快些。
此时麦掌柜正在劝杨老板:“东家,豆腐娘子今儿要去八方酒楼跟几位老板见面,东家不妨也去凑凑热闹。”
杨老板手里捏着俩文玩核桃,眉头紧锁,“我说一早派马车请她过来,你又不同意,现在让我去给招风耳做脸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