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清楚,”靳斯年声音平淡,“和你在一起,我时时刻刻都在怕,怕自己不能支付对等的爱。”
虽然这么说,并不显得多么独特,但红尘之中,谁又不庸俗。
靳斯年坦诚:“但我还是想试一试……倾尽所有去爱你,而且,我也正在爱你。”
棠妹儿胸口缓慢起伏了一阵,又何尝不是一阵要命的心酸感。
她背过身,偷偷用手揩掉眼角一滴泪。
不想看见他,也不想回应。
恨他,他之前明明很渴望,却闭口不谈爱,放任相爱的时机被浪费,然后一次次亲手把她推远。
现在,他又说这种让人更伤心的话。
棠妹儿肩膀起伏,好像在生气,也好像在哭,靳斯年默然而立,目光心疼。
大概是情绪太惹人深陷,谁也没注意,街角一阵哄闹。
很快,一群人举着□□,冲了过来,分不清谁是谁,你砍我,我砍你,问候完你老娘,再问候我老母。
霎时地上鲜血喷溅。
紧接着,侧面有人扬刀冲过来,棠妹儿抬头,见这场景,一瞬僵住。
下一秒,她被靳斯年拿身体一罩,推至墙角。
感谢这些二五仔,半夜不睡觉,拿刀出来满街斩人。
狼哭鬼嚎的械斗声,好像就在头顶,男人两边臂弯将她拥紧,颈侧深沉地呼吸,提醒着她,这一刻有多凶险。
“靳斯年……”
“别抬头。”男人用宽大的肩膀,将她彻底拢在怀里,手指几乎嵌入墙壁,就为了坚固这一道拿身体构建的屏障。
一分钟、两分钟、好像等到世界末日,巡警吹着哨子,追着跑过去。
街头狼藉混乱。
脱险后,棠妹儿着急,想去查看,“你有没有受伤?”
她挣脱,往男人身后看,靳斯年一把掐住她腰,将她抱得更紧,“我没受伤……”他说。
“那你先放开——”
“让我再抱一会儿。”像回声,来自空旷已久的山谷,“棠妹儿,我很想你。”
抱着她的力道变得强烈而具体,没有任何阻碍与间隔,想连心脏都交到她的身体里,从此两人生死相关……
——
中环是高尚街区,发生械斗,实在罕见。
棠妹儿和靳斯年是少数目击者,配合警方做良好市民,两人当街做了一次详细笔录。
靳斯年送棠妹儿回到楼下时,已经是后半夜。
棠妹儿有些不放心,问他,“你真的没受伤吧?”
这已经是她第三次问,靳斯年说,没有。
“连一根头发也没掉。”
棠妹儿“哦”了一声,今晚经历好多事,烫了卷发、靳斯年表白,然后看人当街斗殴,太精彩。
全是今生第一次,这么够本,该说再见了。
“晚安,我上去了,你回去路上慢点开车。”棠妹儿不看他,扭身去解安全带。
夏夜的风,从车门推开的一瞬间,悄悄涌入,草木勃发的味道。
“刚才,我说的那些话,希望不会给你压力,”靳斯年的声音从旁边传来,棠妹儿动作随之一顿,她垂眸,不敢转身。
靳斯年目光幽深,语气却很是平静,“我希望的重新开始,是建立在平等基础上,不会令你为难的情况下,你遵从内心的选择。”
棠妹儿只觉得心口发慌,“我不知道,我有点乱。”
“你慢慢想,慢慢考虑,即便最终拒绝我……”他的呼吸骤然一沉,“只要是你的选择,我都能接受。”
车厢内安静片刻。
棠妹儿没有回应,直接推门下车。
玲珑人影,很快不